江宁说小,从最东面到最西面,开车也要整整七小时,有近四千万的人口,也不小。
江宁说大,温砚慢悠悠走在路上,竟然能遇到崔丽格,倒论不上大。
今年第一场雪下得突然,温砚看到崔丽格满身名牌,染了个头发,首饰戴全,在纷纷扬扬的雪中,体面极了。
温砚不是没认出她,是不敢认。
网上人人喊打,她还有心情把自己收拾得这么漂亮。
温砚说:“好巧啊崔小姐。”
崔丽格只是笑了笑,笑里没什么含义,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善。
雪花簌簌,她们都是含笑的模样,旁人看到只会以为送两个在街上偶遇,停下来交谈甚欢的好友。
终是崔丽格顶不住,唇边的弧度僵了:“你又跟周廷勋说了什么?或者背后在搞什么小动作?”
温砚皱了下眉,露出了一点疑惑:“崔小姐,身正不怕影斜,你特意来问我这几句话,不恰恰说明你自己也心慌?”
“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你把我当傻子耍呢?我还要去周家吃饭,下次再跟你多聊。”崔丽格不信,温砚是她第一个怀疑对象,谁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演的成分。
毕竟她还跟周廷勋藕断丝连,保不齐没有存上位的心思。
温砚没有跟上去,低头拉拢披肩,再抬头,看见陆翊礼双手撑着栏杆,顶腮看两人在雪地里走着。
出来接了个电话,无意看到她也在,这一站就是五分钟。
两个人僵持着,雪下得更大。
醉生梦死,花农们果然早就等着她了,温砚率先往前走,陆翊礼照旧跟着。
当温砚知道他把花农们聚在一起时,脸色有了细微变化:“你怎么能以我的名义把人叫来?”
意义明显不太一样,先前温砚在大理包了个种植基地,除了白东霖外没人知道,温砚身为一个独立的人,也绝对不想被别人干涉私事。
温砚内心其实是很排外的,对自己的事情保密工作也很到位,很不喜欢别人侵占自己的领域,即便好心也不行。
陆翊礼扯了下唇,无精打采地说:“都是成年人,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过来。谁不是为了钱而活?”
“别把所有人想得和你一样。”温砚看着他沉下去的眼梢,语气不详。
陆翊礼挑眉道:“有什么不一样,正经场所你还要我怎样。我比你了解商人,他们无利不起早。”
旁边的花农见状,出来打圆场:“温老板,我们初来乍到,对江宁的一切不太了解,就是想跟您聊一下基地转让的事,陆公子的话也没说错。”
之后张口就说种植地要转让了。这不是聊,而是通知。
他们快速融入了陌生环境,跟陆翊礼倒是热络得紧,没有跟她相处得那种紧凑感,反而是温砚晾在一旁存在感低。
做了生意就看清了很多人。
没一会儿,温砚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走廊上,却被两个醉鬼堵着要联系方式。
对方面红耳赤脖子粗,一看就是酒囊饭袋好色之徒。
陆翊礼深吸了口烟,缓缓突出一圈烟雾,很快就朝温砚那边走了过去。
“嫂子。”温砚听见他嗓音深重地喊了句。
陆翊礼斜靠在墙上,余光半点没分给旁人,说:“我哥不在,难得偷个情,这还能有人插足。”
他这么一说,搞得他们真见不得人。
温砚雾蒙蒙的眼睛里噙着极其复杂的思绪。
这会儿也只能顺着梯子往上爬。
旁边醉鬼嘿嘿笑了下,伸手拦住温砚,朝陆翊礼说:“你也不想你哥发现你们的事吧,把嫂子给哥俩玩两天。”
陆翊礼目光凝视着温砚,抬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痞笑:“嫂子,你想不想玩玩他俩?”
温砚甩开他的手,心里的怒气还在,有点拿不准陆翊礼的意思。
她不至于信他睁眼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没心思搭理这两个酒鬼。
陆翊礼分明起了坏心思,有意逗弄她。
他随心所欲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