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一股闷火燃了起来,“你把地址透给她了?”
“在你眼里,我就烂得这么头顶?”陆翊礼不是没事找事的人。
明知道崔家跟他有仇,还当那个中间人,岂不是放火烧山,不留后路。
温砚临走前最后看了陆翊礼一眼。
她现在必须要弄清楚,崔丽格是怎么获取到消息的。
孔令善在江宁城区幽居多年,况且近年只露过一次面,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陈年往事交错纷杂,像一团乱麻,搅得温砚胃痛更严重。
温砚照例去中医院体检,主要检查肠胃,叶晟的意思是没有大问题,只是单纯受情绪影响。
“给我开点药。”温砚开门见山。
叶晟挺稀奇,“是药三分毒。你又没病,吃什么药?”
“心病。你是大夫,你只管对症下药就行了。”
见温砚态度这么坚定,叶晟也知道多说无益,就给她开了几副治胃病的方剂,再三叮嘱不要用到别人身上。
也不知道温砚听没听进去,反正点头就是回应了。
说起来,今天小宋和她对象领证,是个大日子,温砚作为老板人文关怀一下,这才搭了贺时樾的顺风车。谁知道被陆翊礼曲解成那样,她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结婚是早就计划的一部分。不是本地户口,不能在这登记。
可惜,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参加婚礼那天,下了点毛毛雨。
这场盛大婚礼上的主角,携手走过红地毯,接受来自四方的祝福。共宣誓词,交换戒指,亲吻,色彩斑斓的气球,以及酒席上的喧嚣,有时候世界就是那么美好。
新娘宋云端,新郎焦杨,来的多是新人相熟的亲友,不过总有些例外。
陆翊礼就是那个例外。
一贯眼里没人的公子哥,竟然破天荒来当伴郎。迎亲的时候,协助新郎顺利过关,忙上忙下与伴娘团斗智斗勇。
这么能放下身段,还真不像他。
温砚单知道焦杨在醉生梦死做主唱,其余一概不知,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跟陆翊礼扯上的关系。
只是这种喜事时刻,她也不好说什么。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向新人送上祝福后,温砚和陆翊礼一边鼓掌,一边随着人群站在花路侧边。
趁新人去敬酒的功夫,温砚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腿脚。从答应做伴娘,早起连续跑下来,身体实在有点吃不消。
伴娘堆里都是小宋的手帕交,她跟她们不熟也话不投机,索性边缘化。
腰后覆上一份灼人的温度,身旁的人将她揽近了些,陆翊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温砚被吓了一跳。
兴许是场景不太对,她的身体紧绷得要命。
过了几分钟,他没有逾越的举动,就是好心那么一扶,却想烙铁一样固定在她腰上。
“累了?”他不给她推开自己的机会,“你可真能硬撑。”
“走路就走路,别拉拉扯扯的。”温砚直言。
陆翊礼像没听见她的话,“别那么紧张,大庭广众的,我即使想对你做点什么,也要抓住没人的时候。”
温砚有那么一瞬被他牵着走,差点就掉进他刻意为之的漩涡里。
理智回笼,她偏过头,避开了那份暧昧的气息。
“我只想本本分分地生活,不打算给自己添麻烦。”她这样说。
陆翊礼视线落在温砚发旋上,她头发浓密,隐隐地能看到发质很好。值得一提的是,她有两个旋,怪不得老人常说:一个旋犟两个旋横。
她可太横了。
他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振振有词:“你觉得我是麻烦?”
温砚的表情十分平静,却并没有反驳。
小孩子熙攘,冲散人群时,她趁机逃走。
望着温砚有些仓惶的背影,陆翊礼心底涌上一股烦闷,猝然冒出一个恶劣的想法。他还真想试试,强征她那一亩三分地,她会有什么反应?
这场婚礼下来,宾主尽欢。温砚也算开心,从头到尾,没看陆翊礼一眼。
之后到小宋丢捧花的环节,大家都去抢捧花了,温砚无意去凑个热闹,然而小宋朝她挤挤眼,在温砚察觉到深意前,那束捧花就砸到了她的怀里。
白玫瑰和茉莉简约干净,白色象征纯洁之爱。
没怎么准备,捧花落到她脚边。
陆翊礼随手捡起,往温砚那头怼了怼。
花束递到温砚指尖,彼此体温熨烫了一下。
旁人起哄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正好贺时樾来救场,温砚把话头交给他,男人也不负众望:“马上就定了。”
唏嘘声此起彼伏。
温砚不自觉收紧手指。
很快又有人把玩笑开到陆翊礼这里,问他和冯乐什么时候大喜。
冯乐笑着看了看温砚,说:“我这个人,就喜欢拿不下的,等什么时候拿下了,就什么时候定下来吧。”
温砚表情不变。
陆翊礼却看着温砚,说:“暂时不在计划范围内。”
众人面面相觑,陆翊礼这是跟冯乐唱反调啊。
有事冯乐,没事温砚?
一旁冯乐则笑得愈发从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