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不断涌上一股沉闷,目光落在一地的干货上。
那些胡乱翻滚的黄豆和花生迎着阳光,几乎有些刺目,又被来往的行人踏过碾碎。裙角被她不觉间紧攥得发皱,那妇人的喊声逐渐远去,她耳边只觉嗡嗡作响。
红叶见她失魂模样,轻声安慰道:“小姐莫要受这疯人的胡话影响,她不过是京城中常有的混不下去的乡野村妇,见您装束动了歪心思,故意攀附罢了。”
苏玉姝在一旁看完了全程,明智地没有说话。
见妇人被扯远,这才开口幽幽道:“堂堂永安坊竟有如此之人,御街司怕是该好好反省一番了。”
钟薏回过神,扯出笑容:“或许真是认错了,”她转向红叶,语气柔柔却不容置疑:“把人放了,卖的干货折成银两加倍赔偿。”
“是。”
一场扰人乌龙下来,方才还一路谈笑甚欢的两人都没了兴致,各怀心思,走马观花地草草逛完了说好要去的话本铺,什么也没买。
钟薏见好友头一次与她出门便遇不愉快的风波,不免有些歉意。略作思忖,又提议去京城第一名楼醉云楼吃茶,来时苏玉姝才同她提到近日热卖的特色糕点流云杏酥味道极好。
苏玉姝也不想就这么回去了,两人一拍即合。
正是饭点,醉云楼门前人潮如织。
苏玉姝抬眼一看,见楼前停着一辆楠木马车,车角挂着熟悉的苏府花纹,顿时语气兴奋:“定是我那弟弟,今天一早跟他友人出门写生,刚好让你们认识认识。”
钟薏早闻她有一同胞弟弟,也十分好奇。
两人将将踏过门槛,便有一矮瘦小厮迎上前,恭敬行礼:“苏小姐今日可是用茶?请随小的往里走。”
“苏溪惜在不在这儿?“
苏嘻嘻……?钟薏疑心自己听错了,这名字倒是特别。她低头小心掩去唇边笑意,怕自己失礼。
小二忙答道:“苏公子正在二楼雅间,小的这就领您们上楼。”
二楼尽是独立包厢,一间连着一间,门口挂着木质牌匾,题着各自雅名,小篆工整流畅。小二步伐轻快,领着二人一路穿过回廊,行至“潮雾轩”门前,轻轻扣了扣门,随即推开半扇,躬身道:“苏公子,您的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