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会低垂头颅,前者是大族之礼,后者是进入此处门槛。砰!玉门被踹开。
萧天承独自走进,身后无人。
他径直走到萧家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扫视一圈后啧嘴:“多久开始?楚家那畜生还不来?”
没人应答,在场者都是与他父亲平起平坐之人,没有义务迁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问你们呢!那只姓东的虫子多久牵过来?”萧天承猛拍圆桌,但没有引起丝毫震颤。
他虽天赋出众,但年纪尚幼,不过化灵境,是此时修为最低者,连日阳灵石都无法撼动。
白以云冷漠地撇其一眼,表情未变。
因为萧家席位就在白家身边,按照萧天承的性子,长久无视会激怒他,白以云需要判断是否出手。
“你们!”
大门再次打开,平稳脚步声响起。
白以云瞳孔微缩,忘记礼仪,下意识抬眼望去。许久未露面的时阙进入仙议庭。
收敛的气息如池水,让其身更易渡上光辉。即便所有目光都聚焦,少年依旧缓缓走向主位,那是跃云阁的位置。灵力眼一事后,仙议庭一致认为时阙不该再出现于此。他若失去稳定,那就不该是上桌者,而是决定去留的物品。
但因东占一事牵涉复杂,时阙成为受害者,内阁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邪术蛊惑」,最关键还有沈白两家的提议,他便再次代表仙门第一的跃云阁参加议会。
时阙并未坐下,安静地站在椅后。
在场者悄悄收回视线,知道时阙在表示对内阁的尊重。十七个席位只剩楚家未到,随着时间流逝,已有人微微皱眉。时阙打破寂静,他微笑道:“议会时辰不可耽搁,请各位前辈决定是否开始。”
“不可,此会是为解决界内纷争,楚家乃旋涡中心,怎能不到?"白家家主白珞厉声道。
在场皆知白楚两家近日摩擦不断,甚至有传言两大家族会最先开战。而白珞今日要戳穿楚家妄图干涉「天乙灵脉」一事,必须要等楚家人到场。泰和尊主是彻头彻尾的楚派,地灵脉一事也暗地分羹,语气微刺:“白家主一来便把楚家说成纷争元凶,是否有失偏颇?应该先审问跃云阁那押送来的修才是。”
“尊主说的是,白家主也稍安勿躁,依我看楚家少主代父主持大局事务繁忙,还在准备说辞,说不定只是忘了时辰。”沈家家主沈鱼看似中立,但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楚家没底气。“有什么可准备的?浪费时间!"萧天承身子后倒,完全融入不了氛围。泰和尊主看向时阙:“首席,你不如先压那邪修前来,我等问完话,再与楚家讨论不迟。”
他已经把东占定为邪修。
这不是最好的方向,但一直僵持也不行,在场者都默认同意,白家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时阙:“既然如此,先请东占师妹与各位前辈相议吧。”这一瞬,有细心者眼神闪烁。
时阙礼貌到让人错以为东占并不是蛊惑他犯下大错的真凶,而是一个被邀请来仙议庭的宾客。
话落安静,在场者皆境界深厚,能听见门外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步伐虚浮,明显天赋不佳修为尚浅,甚至连塑道境都未触到。此人若不是牵扯众多事宜,再过万年也无资格来到这座殿宇。可偏偏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她。
一步又一步,清晰如宣告之钟,比任何一个掌权者到来时都引人瞩目。终于,门被打开。
吉洲站在犯人身前,开门后退开,前方威压实在可怕吉洲头都不敢抬。白以云浑身一颤,突然察觉到什么,她转头回看。天运首席抬眼注视来人,红瞳如艳丽之花,簇拥其形,又如猩红之蛇,缠绕其身,妄图溺毙对方。
震惊如针,瞬间刺满白以云后背,她想要提醒母亲此次会议可能有变,但已经晚了一一
嗒。
来人的脚步声很重,如同沉闷鼓点。
仙议庭的殿宇地面不染一丝尘埃,伟大的上位者来此落座时,只带了香雾与灵波,没有丝毫污秽进入此处。
低微者每一步都在殿堂踩下脚印。
血与泥土,还有各种灰尘组成肮脏又不可忽视的痕迹。让所有人都将她走来之路印入瞳孔。
身为罪人,她本该在远处跪下,现在却走向圆桌,甚至……“放肆!"泰和尊主只来得及呵斥两个字。因为他话音落下,恐怖的剑意直悬头顶,主位的少年连眼神都没有施舍,毫不迟疑的杀意铺天盖地。
日阳灵石之圆,起点在北方主位。
在四周震惊的目光中,时阙低头,将灵椅拉开。东占缓缓坐下,神态疲倦,但坐得理所当然。她沾满血与污垢的手放上桌子。
“各位前辈日安,我名东占。”
女人有一双漆黑的眸子,与她对望时,直坠深渊之底,难以逃离。“前辈们事务繁重,所以东占开门见山一一今日之后,我将独掌界内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