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换了正常装扮,见到他二人很是不自在。他俩默契地不提女装的事情,只问我是否还记得歹人位置,他俩好把人擒回来,我摇头说:“逃跑的时候太慌乱了,不记得。”其实我回去还是能找到地方,但是她们已知我女子身份,只好暗自认亏。我说:”上次扬清道人的事已是舆论纷纷,再叫人知道影响官府脸面。“他们也不再多说。
女装的事情过去好些日子,我总是提心吊胆的观察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好在正常,也没有泄露消息。正当我放宽心时,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个尼姑庵死了两个尼姑。
我带着一行人过去,到门口才发现竟是我那天借水喝的尼姑庵,推门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地上倒着两个尼姑,一老一少,胸腹中刀,小尼姑正是我那日见过的,右手拿着一柄刀,房屋里面满是血迹。
我跟随检视时进入一间靠近后门的屋子,捕快翻动中碰到一个桌子,发出响动。我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环视四周,知道这就是我被绑时待的屋子。仔细一想,老尼就是那个老女人,小尼因为被我见过真容所以没有发声,难怪当时没有追我,大概是怕我后面找上门来,像我这种情况不比那些原本有意寻财主的女人,不好收拾。
我想着这两个尼姑幸好死了,要不还多一桩心事。我单独把邢深和杨英喊过来。
”这里就是我被绑架的地方,是那两个尼姑干的。就是这个屋子,我记得这个桌子不平,晃动是这个声响。“
两人面面相觑,杨英问我:”现在两人都死了,两个尼姑不会专门做这种事,还有别的线索吗?“
”听那老尼的话,是个姓崔的男人和她有勾当,让她做事,不忌讳男女。“两个人神情不平,答应一定找出来。
仵作查看完来禀报:”凶器是小尼手上拿的刀,只不过是死后叫人摆的,造成她俩互相杀害的假象,看老茧位置小尼是个左撇子,刀却在右手,不符合常理。还有她左手里面握了一截舌头,应该是人的。她俩没少,还有第三人。“
这时又有捕快说:”我去周围打听过,这个尼姑庵经常出入一些长相不错的男女,怕是有什么不正经。“我让往此方向查,再在周围寻找舌头缺少的人。
过两天,邢深和杨英揪了男人过来,说叫崔向,打开他的嘴巴一看,舌根处一片血肉模糊。我问他是否与那两个尼姑做些不见得光得交易,他说不出话只是支支吾吾。我拿来纸笔,随身小厮却说他公子不会写字。我感觉愤怒又可笑,但在表面只能装作无事。
我让左右准备刑具,小厮跪地如实招认,那两个尼姑经常借上香的名义,拐骗些皮相好的男女送与自家公子以此牟利,事后用钱财封口。
”那案发当日,可是去见相好?“
”是的。“
”可知是何人?“
”公子一向让我在庵外面守着,所以我不知。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听公子的口气,那日是个女人,但我守门时往后门张望时,分明来的是个男人。“
”你确定?“
”确定,且那两个尼姑也不是我公子杀的,应该是那个男人干的。我听到公子喊饶命。“
”那你躲在外面?“
小厮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趁着他去别的屋杀尼姑的时候,遛进去把公子救走。只是那时公子的舌头就……但是事后公子向我表露过,他不认识那个男人。“
我冷笑着说道:”他干了这么多男盗女娼的事情,难道不知总有一天遭报应。“
崔向被收押,邢捕头不在,这件事也是李捕头负责,他建议:“虽然不知是那个相好的男人做的,就从他的逃跑路线下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我同意了。
剩下的几天,捕快们沿着尼姑庵附近的路大肆搜查,找到一条发带,带子上缝了一个“卜”字,拿去给崔向看,他呜呜点头,在他勉强的指引下我们抓到卜耳,他供认是自己犯下这起凶案,起因是他三人密谋奸污妻子,自己气愤不过才这般行事。
因为本朝律例对这种情况有通融,最后尚知县只把卜耳小惩一番,倒是对崔向这种□□行为不放过,他说:“这种人败坏风气,死不足惜,给我狠狠打。”皂隶下手颇重,最后叫他家人抬着回去,没几天就咽气了。
邢深交作业的时候告诉我这个消息,他仔细看我脸色,见我反应不大,问:“大人可感觉好点没有。”
我说:“有你在,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