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醩酒,轻轻一斜,撒在地上少许,以作祭酒,又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起身再拜。
高晏脸上堆满了笑,“小女谢杳笄礼已成,多谢诸位见证。”言罢,她向参礼者一一作揖,以表谢意。
“夫人客气了。”顾怀川起身,向高晏施礼,“怀川不便多留,就先行告辞了。”
“今日多谢太傅。”高晏用余光瞥了眼谢弈月,见她不动声色,也不好出言相留,“太傅请便。”
“孤随太傅一道。”元序趁机走上前。
谢杳闻言微愣,忙开口说道:“阿娘,我去送一送他们。”
高晏颔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顾怀川唇角微扬,快走了几步,拉开与元序的距离,方便他们二人说话。
“殿下怎么也急着走?”谢杳有些疑惑。
“我和老师一样,不便多留。”
“太子殿下也怕被冠以结交世家之名?”谢杳的语气抑扬顿挫,颇有调侃之意。
“怕。怕殃及池鱼,伤了昭昭。”元序神色认真。
谢杳微怔,没再作声。
“愿昭昭,桃花流水杳然去,朗月清风到处游。”元序牵起谢杳的手腕,抬眸看向她,“这就是孤给你的生辰礼。”
红翡玉镯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清透,红玉艳而不妖,翡色清丽淡雅,与谢杳极为相衬。
“殿下,该回去了。”顾怀川出言提醒。
“凡事留心。”元序松开谢杳的手腕,转身上了马车。
谢杳伫立在原地,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她垂眸凝望着腕上的玉镯,心念微动。
注视了全程的陆琼宇敛了情绪,走到她跟前,轻声唤她,“阿杳。”
谢杳回神,见来人是陆琼宇,扬唇一笑,“阿宇,好久不见。”
“是啊!自江宁分别,已有三载,当真是很久了。”陆琼宇心中酸楚,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边走边说?”
陆琼宇颔首,与谢杳并肩往回走。
“你怎么会来长安?”谢杳侧头望向陆琼宇。
“圣上召我入京,拜大理寺少卿。”陆琼宇直言相告。
“大理寺少卿?”谢杳闻言一惊,将声音压低,“你年纪尚轻,且出身行伍,怎会拜大理寺少卿?”
陆琼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圣上缘何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还是小心为妙。”谢杳眉头微蹙,神情严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杳忍俊不禁,明明是她叮嘱陆琼宇,却反倒成了他安慰她。
“阿杳这些年如何?”陆琼宇试探着问道。
“非好非坏,这日子都一样。”谢杳神情淡然,对过往的险难只字不提。
“不管如何,我来了,你今后便不用再一个人面对了。”陆琼宇神情认真,望向她。
谢杳被他逗得开怀大笑,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年的雨水节气,长安难得没有下雨,艳阳高照,带来和煦的暖意。冷清了许久的谢府,终于热闹起来,这份喜悦延续了一整日。
黄昏将至,谢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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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辰差不多,换了身衣裳,准备离开。
“姑姑,夜色已深,行路小心。”谢杳帮谢弈月戴好帷帽,叮嘱道。
“昭昭放心。”谢弈月敛了神色,出言提醒,“昭昭,你如今的处境,实在堪忧。”
谢杳蹙眉,拽了拽谢弈月的衣袖,示意她噤声。
“罢了,姑姑相信你应对得了。”言罢,谢弈月摇身一跃,跳上屋顶,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谢弈月刚离开,高晏就出现在门口。
“阿娘。”谢杳笑着跑过去迎。
“你姑姑走了?”
“嗯。”
高晏挽着谢杳走到桌边坐下,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我们昭昭生得真好看,越发落落大方了。”
“阿娘,你这不只是在夸我吧?”谢杳俏皮地眨了眨眼。
母女俩相视一笑,笑声爽朗,响彻屋内。
“昭昭一个人在长安,受苦了。”高晏紧紧握住谢杳的手,心疼地望着她。
谢杳忍住心中的委屈,仍旧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