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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谢杳拢了拢衣衫,北方的初春还异常寒冷,这些年她久居江南,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
元庆扶住快步跑上前的元承双,让她免于摔倒。
“怎么冒冒失失的?”
“许久不见你,有些心急。”
元庆移开目光,望向她身后。
谢杳见他望过来,落落大方地施礼,“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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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颔首,“谢二小姐。”
四人进府后,元庆找了个机会,与谢杳单独坐在院中的亭内,寒暄了几句。
几番言谈,元庆发现她只字未提太子。
“二小姐不问问皇兄吗?”
谢杳微怔,元序这个名字,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让她不免有些恍惚。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望着神色淡然的谢杳,元庆心念微动,“谢二小姐当真不同寻常。”
谢杳忍俊不禁,“二殿下何出此言?”
元庆忆及过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二小姐时,二小姐说,‘名望皆浮华,人不会因其而异’,世人难以堪破的道理,二小姐却能独抒己见,言出必行,怎么会是寻常之辈?”
“谢杳不过是做了谢杳力之能及之事。”
面前的女子坚毅淡然,行事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女子,这般绝代风华,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
谢杳身上有他最向往的一个东西——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是游历山川江河,而是内心的坦然,是在世道规矩的种种囹圄中,依然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元庆很是感叹,现在的她与皇兄相比,也不输一二。
没待几日,谢杳和元庆就纷纷启程回去了,他们一南一北,相向而行,公主府紧接着迎来了第三位客人。
“皇兄?”
元承双见到元序时,面上维持着笑意,内心却波涛汹涌,若是再早一些,怕是他们便要遇上了。
“孤顺道过来看看你。”
元承双腹诽:哪里顺道了?
“殿下?”
谢景见到元序也是一惊,向元承双递了个眼神。
“皇兄且在府上多待几日,永乐在洛阳无甚友人,平日这府里也无人前来,闷得很。”
“皇妹此去江宁,可游得畅快?”
元承双大窘,竟忘了太子也是知晓的。
“江宁天青水碧,是个好去处。”
她慌不择言,眼神瞥向谢景。
“殿下是想问昭昭的近况吧?”谢景直言相问。
元序颔首。
“昭昭不在府内,她沿江南下,游历山水去了,现如今应是到了蜀中。”谢景神情认真,“殿下,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放下吧。”
元序不置可否,向二人施礼作别。
元承双轻叹,虽然谢景撒了慌,但也是为了他们着想,若是皇兄问她,她也一样会如此行事。
前朝至今,还没有哪个世族能统揽太子妃和驸马之位,他们的父皇亦是断不可能准允的。
既然无缘,何苦执着,更何况谢杳都已经放下了,又何必再让皇兄一个人画地为牢呢。
谢景牵起她的手,“承双,我们出去走走吧。”
元承双回握住他的手,同他并肩出了府。
永宁寺旁,牡丹开得正盛,为春日添了几分颜色。
元承双驻足观赏,月白色的衣裳在花丛中,像是一只蝴蝶,轻盈动人。
谢景凝眸望向她,扬起明媚的笑意。
这世间阴差阳错,福祸相依,也是一种缘法,不然他也不可能遇见她。
谢景心下笃定,他们一定要相偕白首,不负过往辗转,将妹妹的那份遗憾,走到圆满。
元承双抬眸,迎上谢景温柔的目光。
繁花簇拥下,他缓缓向她走来,似春日最盛的阳光,照亮了洛阳的一隅,也照亮了她脆弱敏感的心。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