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是一场唯美的电影,而我,既是主演,也是导演。
在我家复式江景公寓里,一楼客厅里的朋友们的瞩目下,我穿着礼服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翩翩地走下楼梯。王中平等在楼梯口,音乐声中,他伸出手,挽起我,将戒指戴到我手上。掌声和喝彩响起,我手上的钻石在客厅的大吊灯下闪闪发光……
——这个场景,在我脑海中已经排演了无数遍,一会儿终于要实现了。
家里的二楼是我的世界。卧室的布置是我自己设计的,极致简约的家具,抽象画作点缀的墙壁,以白色和金色为主调。
旁边的书房里,每层从低到高地排列着书。其中我最钟爱的一本是《了不起的盖茨比》。我欣赏那份超越一切、忠贞不渝的爱情。
另一侧的衣帽间里,那些整齐排列的礼服、裙子、包包,很多是王中平送的。一整面墙的玻璃鞋柜里,放着我精心分类的高跟鞋、休闲鞋运动鞋、靴子……每层按照颜色渐变一双双摆着,不少也是王中平给我的礼物。
我换上了为今晚准备的红色丝绸的露肩连衣裙,站在落地镜前端详着自己,轻盈的裙子拥抱着自己的身体,裸露的肩膀和猎豹吊坠映衬在一起。
我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目光移到了梳妆台上的一个木质相框。照片上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五官分明,线条硬朗,眼睛里闪烁着光彩。
我轻轻捧起照片,好像再次触碰到他的脸庞,“爸爸,真希望你能看到我今天二十岁的样子。王中平要送我戒指了。他和你不一样,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专一……”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我尽力让自己只想到小时候爸爸的怀抱,而不去想后来的事情。
妈妈的身影在镜中出现,“你不恨他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恨过,但当下更多的是思念。你呢?”
妈妈轻轻伸出手,指尖在我的项链上掠过,如同欣赏一件稀世艺术品一般,“这个项链和你一样,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这条项链当时掉进江里,差点就丢了……”
妈妈点了点头,“你说有个同学奋不顾身跳进江里,帮你救了回来。”
“就是今天面试的那个何敏健。”
妈妈的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原来是他。”
我回忆起项链失而复得的过程,垂下眼帘,“有的时候我觉得王中平有点消极。”
妈妈说:“他那样的人不需要积极。”
“所以,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那句话:这世上只有忙碌的和倦怠的。我和王中平在一起,我注定是忙碌的那个。”
“不,我不希望你忙碌。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像我这么辛苦。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和王中平在一起,他可以让你的生活很轻松……”妈妈有些哽咽。
我放下爸爸的照片,上前抱住妈妈。
妈妈说:“王中平可以给你一切你所需要的。”
我太明白她的意思了。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向妈妈袒露心声,“即使今天王中平瞒着‘那个人’送了我戒指,也只是瞒得了一时而已,之后怎么办呢?我不可能不去面对她,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
妈妈说:“震云伯父喜欢你,你至少有一半的支持。至于那个人,我相信你会想办法,把她争取到你这边。”
“争取”……“那个人”——我心里着实没底。
“开心起来,”妈妈轻抚我的后背,“二十岁是每个女人最特别一天。以后你会发现,再也回不到二十岁这么漂亮、这么绽放、这么开心。下楼吧,大家都在等你。”
我走到楼梯前,俯瞰一楼的客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反射着光芒,各个角落装饰着精致的花束和闪烁的小灯。服务员穿梭于宾客之间,手持银色托盘,摆了晶莹剔透的路易十三和各式精致的鸡尾酒,杯中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
三角钢琴坐落在客厅一角,随着钢琴师指尖的起落,钢琴曲的旋律轻柔地在空气中流淌。
一切都如我安排。然而,王中平却没有在下面的楼梯口等我,我心头一震。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先看到了殷之雷,他沉浸在今晚她请来的s-16女团的花丛中;王中平正专心致志地和一旁的朋友连线打手游,他和殷之雷完全不同,王中平从不沾花惹草,这也是我最放心的一点。
我走下楼梯,一声声的祝福落入我的耳畔。
郑莉莉过来牵起我的手。她扎着双马尾,穿着通体亮片刺绣的连衣裙,脖子上梵克雅宝的蝴蝶吊坠闪闪发光。
她是江南集团的千金,h市的快餐业巨头,每条街都有她家的店。她的皮肤泛黄,容易出油,她说这是因为小时候在餐馆的厨房里长大,吸了太多的油,所以这辈子再不想踏进厨房一步。
郑莉莉、殷之雷、王中平和我,四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威灵顿私立学校一起长大,在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都在一起。我们像一个大家庭,现在在w大学形成了一个令人生畏的小圈子。
郑莉莉迫不及待地说:“思思姐,真的要发生了吗?你等了那么久。终于,他今天要送你……”
“嘘,我已经和卡地亚店确认过啦。”我信心满满地说,“一会儿要制造全场的suprise,这是今晚最大的惊喜。”
“哇——”郑莉莉的眼睛放着光芒。
殷之雷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礼服,握着香槟杯,晃着金色的酒,走了过来。他这个迟到大王,今天却异常地准时。
殷之雷正要向我敬酒,王中平到了。王中平穿着白衬衫,袖口牢牢镶嵌着我送他的心形袖扣,手上提着卡地亚的红色礼物袋。我心中的喜悦如洪水泛滥,要不是穿着高跟鞋,我会原地跳起来。
殷之雷默默低下头,他的眼里没有了平日的嚣张。殷之雷知道他已经输了吗?那么,按照赌约,我以后再也不会被他纠缠了。突然,我觉得鼻子酸酸的,我不忍看到殷之雷的眼神,默默地和他擦肩而过,走向王中平。
“宝贝,我想和你说个事……”王中平先开口。
“我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