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必须要先打一仗了!”勃伦赞刃叹了口气:“否则唐人如此猖狂,若是任凭其这么下去,等兄长回来还真没法向其交差!”
“将军说的是!”那吐蕃军官赞同道:“而且唐人兵分多路,相互之间又隔着这么远,正是我方动手的好机会!”
“嗯!”勃伦赞刃点了点头:“的确是当拼死一战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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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黄昏时分,一场春雨降临大地,举目远望,天色暗淡,冷风夹杂着细密的雨滴拍打在帐篷上,发出细密的声响,远远望去,雾气层层。天空中原本不断出现的飞鸟,突然间也消失无影了,只看到无边无际的春草,在风雨中淅淅飒飒摇动,便如同海上的潮水一般。
唐军的营地里,潮气逼人,军士们穿裹着严实,挤在帐篷里,外间的篝火散发出苟延残喘的烟气。护良穿过营地当中的小路,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忧虑:“这雨天要是再拖延几天,恐怕要发疫病!”“嗯!”彦良点了点头:“沈叔父也病倒了,这种天气的确很糟糕!不过天气有雨有晴,这个谁也没办法!我们能做的只能让多煮些姜汤水,分给士卒饮用了”
“嗯!”护良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巡视完军营,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听到雨滴打在帐篷上滴滴答答的声响,都不禁有些心神不宁。时间渐晚,护良正准备躺下歇息,突然听到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良一把抓住枕下的短刀,喝道:“什么事?”
“大都督,有紧要军情!”
听到是熟悉的护卫声音,护良松了口气,道:“进来说话!”
帐帘被掀开了,一身铁甲的护卫带着潮湿的寒气进来了,护良不禁打了个寒颤。
“热气球上的斥候发现西北约莫三十里处有一处营火,可能是吐蕃贼兵!”
“吐蕃贼兵?这个时候?”护良吃了一惊:“有多少兵马?”
“由于天气的缘故,热气球的斥候看不太清楚,又不敢降的太低,怕被发现。只知道人马不少,应该至少有三四千人!猜测可能是想要偷袭我军的!”
“来人,把彦良公子请来,还有沈将军”护良稍一犹豫,还是添上了沈法僧。片刻后彦良和沈法僧都来了,彦良笑道:“听说发现吐蕃贼,这种天气,蕃贼还真是能熬呀!”
护良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裹成一团,脸色惨白的沈法僧:“叔父身体可还熬得过?”
“无妨!先说兵事!”沈法僧强道:“吐蕃贼兵在哪里?有多少兵马?”
护良把送来的情报复述了一遍:“看来吐蕃人是想乘着雨天,弓矢不利,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法僧冷笑了一声:“此等天气,受困扰者不止我等。如若趁雨夜以轻骑袭营,贼必不为之备,可一鼓而下!”
“嗯!”护良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彦良,彦良笑道:“我和叔父看法一致,这样吧!先令各军准备食物,明天一早朝食后立刻出发,由我统兵,给贼人来个当头一棒!”他不待护良开口争辩,便摆了摆手:“你莫要与我争,你是此番出兵的大都督,肯定是要留守本阵的,这领兵杀贼的事情肯定是我的!”
“那就劳烦兄长了!”
次日凌晨约莫四点左右,雨就停了,天空虽然没有放晴,仍晦涩有云层遮盖,但雨既已住,军营中便也有了几分生气。护良身着镀金的明光铁铠上马,身边除了数十骑亲信护卫,还有四五辆四轮马车,车上都是金银器皿和上等蜀锦,都是准备用来临阵赏赐有功将士的。浓云下的天空无星月,四野一片漆黑,空气寒冷清冽。骑士正忙碌的吃着早饭。将士饮食的时候,从奴军役们也急忙切谷草把马喂了一次,并将马蹄用牛皮捆扎,甲胄则包好了放在从马上。
由于马匹已经跋涉了半个多月,都掉了不少膘,为了保留马力,遇到陡峭不宜行之地时,唐军骑士们都下得马来,将士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拽着前马的尾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草甸中前行。就这般行了二十余里,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前面的哨探看到前方天空中的灯光——那时指引方向的热气球,那热气球的下方就是敌人的所在。
当唐军渡过一条小河,前方的热气球丢下三个发烟筒,浓烟划破天空,在天幕上留下三条浓重的痕迹,这意味着敌人的营地已经相距不远了。彦良举起右臂,对靠过来的传令官道:“传令下去,各队披甲!”
唐军的骑士们停下来,开始穿戴铠甲和为战马披甲。眼前的草甸平坦开阔,一直向西延伸,没有尽头。许多骑士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般景象,纷纷感叹地说道:“好一片跑马厮杀的战场,若是能葬身于此地,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此时正是公元682年四月初二的卯辰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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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军披甲列阵之时,吐蕃人便已经发现了。
吐蕃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勃伦赞刃虽然长途行军十分疲惫,还是依照往日的习惯派出了足够多的夜哨,但唐军的靠近时,某个夜哨在确定来者不善时,便牵出两匹马,骑上一匹快马,带着从马,向己方的营地逃去。
在逃跑的过程中,这个夜哨遇到了唐人的前哨斥候,唐人的斥候立刻张弓放箭,射中了那吐蕃夜哨的小腿,顿时血流如注,那吐蕃夜哨情急之下,割断了从马的缰绳,那从马是匹栗色的母马,唐人前哨所骑的是公马,闻到母马的气息,不顾主人的鞭打,便与那母马纠缠到了一起,任凭主人如何鞭打也不肯离开。等到几个唐人斥候重新控制住自己的马匹,那吐蕃夜哨早就跑的没影了。
那夜哨逃回吐蕃营地,当值的吐蕃将校赶忙领着他去见勃伦赞刃,夜哨道:“唐贼已经临近我军营地,相距不过三四里远,皆是骑兵,至少有三四千骑,我离开时他们正在披甲,应该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勃伦赞刃闻言大惊,他强自按奈住自己的惊恐,冷笑道:“我本要去杀他们,却不想他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甚好,各军披甲准备应战!”
唐军前锋抵达时,由于天上有云,天色尚暗,天气寒冷,有大风从北而来。
草甸上毫无遮挡,风势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