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思绪横飞之时,手机铃声大作,稍稍捋顺的思路再次被打乱。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了热情的女声:
“您好,能听到吗,喂,哎哟您终于接电话了,我是您在咱众康小贷的客服经理,您的贷款啊审核通过了,这边需要您……”
一听便是提前录制好的网贷广告推广电话。
“去你大爷的。”
老鱼气呼呼的骂了一句,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为了不再被人骚扰,老鱼干脆把手机关了机。
他需要安静,需要在这静怡的林间小道旁,好好消化一下师父今天的话。
心渐渐静下来,老鱼的思绪很快被拉回到了三十年前。
老鱼正式拜入墨染先生门下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师父的女儿已经在读大学了。
记忆里,老鱼只见过她几次面,她很漂亮,但并不爱笑,尤其是见到师父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
老鱼不知道她的名字,几个师兄也没有提过,所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老鱼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姐。
结果却换来一句:
“谁是你师姐!”
然后扭头进屋,只留下老鱼呆呆的站在原地。
师兄们则告诉老鱼:
“她有神经病,当她是透明的就好。”
在少有的几次碰面中,那个神经病师姐有三次是背着画板的。
每次背着画板出门,都要两三个月才会回来。
最后出去那次,她也背着画板,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奇怪的是,师父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悲伤。
过了好一段时间,一次吃晚饭的时候,师父倒是提过要出门几天,去参加女儿的婚礼。
老鱼记得很清楚,那一年,自己十七岁。
现在再想起师父那番话,或许,他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女儿能给他养老送终。
但师父还健在,自己的辨字诀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也已炉火纯青,还有二师兄刘钊的观字诀,三师兄位召兴的悟字诀。
为什么要说发丘一门被毁了呢?
还说什么流言成真,发丘是被观山太保毁的?
睿智如老鱼,却依旧想不通。
或许是石块太硬的缘故,老鱼回过神来的时候,屁股已经麻了,只得起身揉搓几下,再次拎起那些大包小包的礼盒。
“既然师父肯跟自己说话了,多来几次,总能听出些答案……”
老鱼如此想着,顺着小路继续往下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车旁,把东西往车里一丢,一脚油门,往店里开去。
老鱼拎着那堆补品进门的时候,李美琪他们刚把收来的东西归置完,正要去狗蛋店里吃饭。
“老鱼,原来你是这种老鱼,我们不在家的日子,你究竟干了什么?你糊涂啊!这身子一旦被掏空了,吃什么也补不回来的!”
小白说着从老鱼手中接过那盒虎鞭,情不自禁的再次发声:
“你可真下血本啊……”
李美琪也看傻了:
“老鱼,你真牛逼。”
一旁的孙培文也跟着补刀:
“怪不得美琪死乞白赖的非要跟你合伙,原来你们是同道中人。”
李美琪脸一红,锤了孙培文一拳:
“我大小伙子火力旺着呢,我还用得着吃这个!”
孙培文扑哧一乐:
“你跟女朋友隔着个地球呢,火力能不旺么。”
小白一听哈哈大笑:
“那可不,鞭长莫及啊。”
李美琪又怼了小白一拳:
“你及,你及,说的好像你隔着手机就能把事儿办了似的。”
老鱼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一屋子公鸭蛋子,能唠出什么正经嗑,肯定越描越黑,索性把东西往吧台里边一丢,问道
“别臭贫了,这一趟收获怎么样?”
“您请上眼,这一波,简直是收获满满。”
小白说着摆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要往隐形门那边走。
“我说,饿都饿死了,咱先吃饭,回来再说成不?”
李美琪现在只想快点赶到狗蛋儿那里,挑一块最肥的筋头儿,嚼他个天昏地暗。
“行,回来再说,哎培文,有日子没见了,今天高低得喝点。”
老鱼说着拍了拍孙培文的肩膀。
虽然算不上老相识,但老鱼还挺喜欢孙培文的,毕竟李美琪那几个天天作妖的朋友里,也就孙培文靠点谱。
不料孙培文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吧台后边,然后坏笑道:
“鱼哥,喝肯定没问题,只是你这些个玩意儿现泡肯定来不及,别的酒,您能喝得惯么?”
老鱼无奈摇头:
“得,这事儿算是过不去了。”
“多少!?”
筋头巴脑一锅鲜,208包间里,李美琪那一嗓子差点把老鱼得魂儿给喊没了。
“你喊什么喊。”
老鱼说着狠狠瞪了李美琪一眼。
毕竟孙培文在这儿,老鱼特意在李美琪耳旁悄声说了一下安魂羊玺的最终成交价,毕竟李美琪是出资方,肯定得第一时间告知。
“我滴妈……”
李美琪哆哆嗦嗦得拿出手机,拨给了狗蛋:
“狗蛋儿哥!上飞天!”
挂断电话后,把椅子拖到老鱼近前,暧昧得靠上去:
“鱼哥,鱼哥哥,我那份儿,啥时候到账呀。”
“美琪,你是真有两下子,我本来挺饿的,让你一句话给整饱了。”
小白也能猜到八成是那块玉出手了,但这里面毕竟没他啥事儿,只是李美琪那一出,太拿人了。
“肯定是月底出账的时候啊,税什么的报完了,跟别的一块分呗,你们这一趟不也是收获满满吗?保不齐比我这一单赚的还多呢。”
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