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迅速行动,边朝老鱼所指的方向奔跑边抓起对讲机汇报情况,老鱼这会儿也顾不上腿酸,咬着牙跟着一块跑过去。
刚进余晖家院子,便迎上了慌忙跑出来的孙培文,两名武警压根就没迟疑,孙培文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放倒,双手反剪在身后,喀嚓上了铐子。
“自,自己人,不是他!”
随后赶到的老鱼赶紧解释。
孙培文吐掉口中的泥巴,大声喊道:
“赶紧救人!美琪不行了!”
老鱼急了,直接从孙培文身上蹦了过去,直奔屋内。
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水,余晖就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个瓢,正往脑袋担在他腿上的李美琪口中倒水。
“快,快帮忙掰着嘴!他中毒了得赶紧洗胃!饭菜里有毒!”
见老鱼带着武警冲进来,余晖赶紧求助。
“你这么灌水没用的!”
身后那名武警说着迅速上前,把李美琪的身体调整成左侧卧位,从床上抓了个枕头垫到腰下,又把脑袋歪了歪,让李美琪的嘴巴低于喉咙。
“有没有管子?细点最好,粗点也能将就!”
武警说完转身就去院子里取水。
余晖一阵翻箱倒柜未果,这时候孙培文已经被拆掉了手铐,并且从车上拿来了一根备用抽油的管子:
“这个会不会有点粗啊?”
武警一把接过,毕竟人命关天,没得选了。
细管可以直接进胃抽吸,粗管的话,就只能换路子了。
武警把管子吸满水,然后捏开李美琪的嘴,迅速把另外一端塞进了李美琪的喉咙位置。
显然这一套急救方法他们都懂,另外一名武警已经找来了一个烧水壶,并且灌满了凉水,对着管子慢慢倒。
管子满了,武警就堵住管口用力按压一下,如此反复三次,猛地把管子抽出,李美琪开始哇哇吐水。
然后又是一遍循环,要进行第四组的时候,李美琪的手抬了起来:
“我错了,别弄了,我顶不住了……”
说完就昏了过去。
折腾的空当里,老鱼给位召兴打了电话,让他喊来了考古队的随队医生,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李美琪衣服扒了,抬到了床上,挂上了点滴。
李美琪的小命,这就算保住了。
“饭菜里有毒,你们怎么没事?”
人救过来了,武警开始询问情况。
余晖无奈的说道:
“我们想着等杨叔叔到了一起吃,美琪嘴馋心急,每个菜都尝了尝,所以就……”
孙培文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凑巧有武警和考古队的同志在,或许真就不好说了,我车底装了护甲,油箱都被捅漏了,没有车硬往乡医院抬的话,美琪八成得凉。”
“那货郎抓到了吗?菜就是他送来的!”
老鱼焦急问道。
两名武警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嫌疑人被捕,对讲机里肯定会有通知。
“无意冒犯,咱们这么大的警力抓不到一个货郎?”
余晖不解问道。
两名武警没说话,但考古队的随队医生做出了解释:
“特殊时期,不排除不法分子故意制造恐慌转移视线的可能,在这之前就发生过,所以辅助考古工作的武警是不允许全部临时抽离的。”
“嘶嘶……嘶……乡亲的马找到了,嫌疑人应该已经逃往马池乡……”
“嘶……移交当地公安处理吧,五组六组撤回,三组去对接,办理完毕迅速归队,嘶嘶……”
“嘶嘶……三组收到。”
“嘶……五组收到。”
武警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最新情报,拎水壶的那名武警举起对讲机回应道:
“六组收到。”
送走武警和考古队队医,老鱼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声明显均匀正常的李美琪,陷入了深思。
那货郎,分明就是朝着自己来的。
既然菜里已经下了毒,完全可以随便跟自己敷衍几句离开,毕竟自己余晖家也会跟着吃菜,然后中毒。
下毒之后不肯离开,八成是为了确保万一,后续进行其他补刀操作。
李美琪和孙培文没理由会跟人结下这种仇怨,至于余晖……
难不成是他手里那片龟甲招来的祸?
好像也不合理,如果目标是余晖,货郎没必要揽上代购的活计,踩好点,找个合适的时机过来行动不是更好?
空地上那么多武警在,偏偏挑这个时候铤而走险,说明杀手很着急,他等不了了。
可他为什么等不了?
但那个货郎在余晖家房后看到自己的时候,没做任何掩饰,第一反应就是要弄死自己。
或许,自己才是杀手真正的目标。
而最近唯一可能跟人结下梁子的事情,也就只有把安魂羊玺卖给刘钊这一件了。
但安魂羊玺本身也值那个价钱,即使是生客交易,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起杀心。
何况刘钊还是自己师兄,虽是多年不见,情谊不比当年,但剩下的交情也不至于赶不上个生客吧?
“杨叔叔,这里边的事情,你是不是多少知道点缘由?”
余晖注意到老鱼一直在走神,忍不住问道。
老鱼摇摇头:
“我也想不通。”
“会不会是因为空地上的遗址闹得啊,本来我去办地皮是特别简单一事儿,让考古队这么一弄,一块地也不给批了,我这还挺闹心的……”
孙培文说着转头看向余晖,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在干好事,建学校是,发现古代遗址上报也是,人家乡里及时调整政策保护国家文物也对,我自然就能理解了……”
“但他架不住有不理解的吧?比如手里有好项目准备买地皮投资的,不过应该到不了无差别投毒索命的程度。”
听完这番话,老鱼心底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