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没说话,沉思许久后,再次抬头看向老鱼:
“刘钊会被抓住吗?”
老鱼摇摇头:
“他狡猾着呢。”
见余晖眼中闪过失落,补了一句:
“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了。”
余晖猛地抬头:
“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老鱼含糊其辞道:
“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把换下的劳保服丢进了铁皮桶:
“衣服丢进去,打火机油还有么?浇上,烧完赶紧回去。”
……
回到宾馆,三人轮番冲了澡,老鱼再次帮孙振鹏更换了纱布。
各自狼吞虎咽吃完一桶泡面又倒头睡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至于刘钊他们,刚刚摸进荒地,正要顺着草丛踩踏的痕迹开始查探,便看到了远处不断闪烁的红蓝交替警灯。
两辆警车停到了远处的田边,强光手电特有的光束四起,刘钊暗叫不妙,果断放弃查探,命令道:
“撤!别开车灯!”
……
何磊吓得没敢回猪笼寨,按照刘钊的指示,打了个电话叮嘱手下赶紧关掉院子里的灯,然后把屋内的坑全部填上以免突击检查。
何磊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在车里待到天亮,确认无事发生后,这才找了家旅馆赶紧补觉。
刘钊没比他好多少,分头跑路的时候,刘钊的牙龈就肿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上火了。
给杨珂打了近二十个电话一直提示关机后,刘钊只好作罢,让郭新宇随便找了个停车场,放倒座椅,呼呼大睡。
折腾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累了。
老鱼他们收获满满,何磊他们纯纯白忙。
当然,白忙活的不止何磊刘钊他们,还有仁县派出所紧急出警的值班民警。
天刚亮,位召兴的电话再次响起。
正是仁县派出所打来的,口头传唤为召兴去所里报到,二十四小时内不到就直接上门抓走。
位召兴痛快的承认了自己是报了假警,并且还强调了自己今天需要化疗,临时走不开,不过晚一点会有当地文物局的同志过去解释道歉。
从接到老鱼电话开始,位召兴就没再睡,考古队那边的申报需要等天亮领导上班以后才能进入流程,情急之下,位召兴把电话打给了何军通。
何军通当即从余家屯象形墓考古工地抽出了一支四人小队,又借着临时特权调出四名武警,由何军通亲自带队赶往仁县猪笼寨。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位召兴绝对不会给何军通打电话。
余家屯工地考古队的内鬼究竟是谁还没查出来,能够接触到龟甲译文的人,级别不会太低。
何军通出了名的痛恨盗墓贼,位召兴是可以完全信任他的,如果他都是内鬼,那国家考古就完了。
但是要想说服何军通紧急支援,就必须告知他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之前何军通就已经非常怀疑杨珂了,这次如果再把杨柯搬出来,怕是太说不过去。
毕竟一次是偶然,连续两次‘偶然’发现这种级别的大墓,那比连续中两次彩票的几率都要低得多。
位召兴只好说了谎,他说这个墓是自己通过资料推出来的,然后派自己的学生去实地考察,考察过程中遇上了踩点的盗墓贼。
因为学生孤立无援,位召兴只好报假警驱散盗墓贼,就近的话也只能向何军通求援了。
何军通得知这一切,在电话里连连夸赞位召兴做的好,住了几天院,居然学会了不拘小节灵活变通。
位召兴缓缓躺下,看着空荡荡的吊瓶架,回想起擅作主张跟杨珂谈的合作细节,小声嘟囔道:
“何止是不拘小节,大节都破了……”
……
上午九点,保姆车里的刘钊被手机铃声惊醒了。
他的号码可不是谁都知道的,能打进来电话的,只有何磊跟郭新宇两人。
此时郭新宇正在驾驶位上打着呼噜,来电的只能是何磊。
刘钊微微睁眼,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何磊惊慌的声音:
“不好了太保,昨晚你带我们去查探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十多辆警车,全是武警,猪笼寨这个院子离得太近,这民宅不比建筑工地,要不要撤?”
刘钊猛地坐起身:
“你现在在猪笼寨?”
“没,没有,我在乡镇上的宾馆里,猪笼寨的兄弟打电话过来说的……”
何磊赶紧解释。
刘钊当即回应:
“擦屁股的事儿还用我教你吗?留两三个人在那假装翻新院子,其他人全部撤!”
挂断电话,刘钊恨恨的看向车窗外,低声呢喃道:
“杨珂,你够绝,一口汤都不给我剩!”
郭新宇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见刘钊脸色如此难看,没敢吱声。
沉默了近五分钟后,刘钊开口了:
“小郭,去昨晚那地方附近的大路边看看。”
“哦。”
郭新宇答应着,迅速启动车辆。
很快到了目的地,远远看着田间的警车,刘钊放下车窗,举起了望远镜。
“怎么警车都是仁县的车牌,京都的武警还没赶到?还是说这里有墓,只是规模太小?”
刘钊嘀咕着,缓缓转动望远镜的筒身。
当镜头中出现何军通的身影时,刘钊又是一愣:
“他不是在余家屯吗?怎么忽然跑这儿来了?”
想到这里,刘钊缓缓挪动望远镜,在稀稀拉拉的人影中寻找另外一张熟悉面孔。
看着看着,刘钊嘴角微微勾起,再次拿起手机,滑动几下通讯录,找了个号码拨了过去。
山脚下,何军通正站在之前孙振鹏打的盗洞前安排着工作:
“仁县派出所的警力全都在这了,武警支援下午才能到,工棚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