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跌入深渊并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而爬出悬崖,却要费尽全身力气,才有机会看到一抹不属于自己的阳光。
郑成业落网的消息传到郑家村后,全村的人都炸了。
郑老汉直接一口气没上来,突发脑溢血走了。
蔡大脚又气又怄,人瘫痪在床上天天抹泪。
刚到村里的郑月月原本还想抱怨郑成业不是个好父亲,自己的女儿被琴素素虐待,居然都不为自己讨回公道。
原来是郑成业自己坐牢去了。
那没事了,坐牢啊,哪里有时间管自己,能把自己送回乡下,看来亲爸还是爱自己的。
郑月月经历过被拐卖一事后,人就变得格外自私自利。
在家也什么都不干。
郑耀祖想让她做饭,郑月月只当没听到。
时间长了,两人就扭打在一块儿,两兄妹的大战,在村子里时不时的上演一回。
最初村里还有人去劝架。
时间一长,也就懒得管。
主要是两人都是白眼狼不记恩情。
火气上头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阴阳怪气翻白眼,没少把劝架的人气晕。
因为没交钱回村的郑耀家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
他的腿治了个半好,要是不出意外,下半辈子都要拄着拐杖过活。
九希知道,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人迟早要爆发的。
九希等的就是这天。
而这一天,不远了。
当郑耀祖失手将郑月月的脑袋敲破,郑月月失血过多需要送去县城里医治时,九希知道,时机来了。
九希出现在刘家村。
得知消息的郑耀祖跑到刘家村,跪在九希脚下,求九希借些钱给他。
“妈,求您救救我,郑月月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我这辈子也就完了,我肯定要被抓去坐牢,妈,你,”
“停,我不是你妈,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别乱攀亲戚。”
九希绕过郑耀祖,扛着锄头往果园的方向走。
郑耀祖哭着跟在九希身后,求九希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那时候不懂事,不理解九希的难处,现在明白了,是他的错。
“妈,你要是不解气,你就打我,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一直往前走的九希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郑耀祖。
有戏!
郑耀祖心中暗喜。
看来后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心软,自己以前怎么那么蠢,能用软的为啥用硬的,要是早点求原谅,那么现在家里也不会一团糟了吧?
经历大城市的种种不愉快后,郑耀祖第一次觉得,翻脸前的后妈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他是真的想要求得九希的原谅的。
“妈,”
“啪!”
“妈?!”
“啪啪!”
九希甩了甩手,对一脸懵逼的郑耀祖笑道:“你不是说,为了得到我的原谅,我对你做什么都愿意吗?”
郑耀祖:“”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叫我妈,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的话,所以我不开心了,不开心自然要打人泄愤,所以我打了你,你有意见?”
郑耀祖:“没,没意见。”
“嗯,好,要我救你也可以,借钱也行,立个字据吧,把你郑家村的村长族长叫来,当着两村人的面,打个借钱的欠条,规定两年还清,超过期限不换,按照县里借钱的利息算。”
“那怎么可以?!”郑耀祖下意识的反驳。
开玩笑。
他之所以找上九希,打的就是不还钱的主意。
九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讥讽的眼神将郑耀祖上下打量:“那你滚吧,看见你就恶心。”
“你!你这是见死不救!你就这么心狠吗?我好歹叫过你一声妈!明明你有钱,还能给刘应报什么补习班,为什么就不能借我点救命钱!”
“嘭!”
九希收回脚,冷冷的打量被踢飞的郑耀祖:“我的钱,就是给狗,也不给你,懂?白眼狼?”
郑耀祖被九希那一脚踢的七荤八素。
爬起来时哆哆嗦嗦直抽气。
看着九希离开的方向放狠话:“呸!毒寡妇!不借就不借!我也不稀罕你的几个臭钱!”
没借到钱,郑耀祖只能拿出私藏的钱给郑月月。
事后他越想越气,去镇上买了几瓶农药,趁天黑摸到九希的果园子里,给每颗果树浇农药。
“我让你得意,黑心肠的贱人,你们都瞧不起我看我们笑话!我让你戏弄我。”
忽然,黑夜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郑耀祖立即蹲下不敢动,大气不敢喘,生怕被人发现。
然而当他蹲着不动时,那个脚步声也跟着消失。
等他以为没事时,脚步声贴着他的后背响起。
郑耀祖有点怕了,壮着胆子问:“谁?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安静的黑夜里,只有细微的虫鸣与风吹动草丛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郑耀祖的心开始狂跳随即给自己打气,不要自己吓自己,其实屁事没有。
他开始加快速度给果树的根灌农药。
每棵树一盖子农药,保准不出三天,一园子的树死光。
郑耀祖按捺不住的激动,这是报复后的快感。
他被太多人打压欺负看不起,他终于感发泄了。
一想到恶毒后妈看到满园果树死掉的样子,郑耀祖就激动的手脚发抖。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在黑夜里细微的月光下,看到了两道影子!
“轰!”
有人!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而他却从未发现。
郑耀祖汗毛倒立,他害怕的口干舌燥,看到背后的影子举起大刀朝他劈来。
“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