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愣愣的没有动。
待看到九希皱起的眉头后,陡然惊醒。
期期艾艾道:“可是,公子的病,”
他知道大姑娘不喜公子。
但不管怎么说,公子终究是大姑娘的亲弟弟,这世上唯一一个,血脉至亲。
夫人去之前,可是交代了大姑娘要好好照顾公子的。
难道,大姑娘已经恨公子入骨了么?
竟趁公子病重要害公子!
真是可恶!
他不会让大姑娘糊涂的!
砚台鼓足勇气,想要告诉九希,他会誓死保护幼主!
但九希直接略过他,走到昏迷不醒的秦祁床前,伸手去探秦祁的的额头。
见砚台还傻乎乎的杵在这儿,九希皱眉呵斥:“还不快去?难道要等祁哥儿不行了你再去请大夫?”
砚台愣了愣,怪异道:“大姑娘?”
“再不去,祁哥儿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砚台见九希的神情不似作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房间。
九希抓住秦祁的手,拿出稀释过的强筋健骨丹药水滴入秦祁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九希又引导精神力,将秦祁的体内残留的毒气病气疏出体内。
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脸色也没那么难看。
等秦祁的体温降下来,九希取出银针,手速极快的扎在秦祁几个重要的关窍处。
绿蛾与砚台端着粥回来时,就看到被扎成刺猬的秦祁,以及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九希。
“大姑娘?!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砚台护鸡崽子似的将秦祁护在身后,情绪激动的质问九希对秦祁做了什么。
绿蛾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正要呵斥砚台没规矩,对主子不敬,九希开口了。
“祁哥儿是我亲弟弟,我唯一的依靠,除了想办法救他,我还能做什么?”
九希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半点其它情绪。
那双桃花眼平时看着平添几分媚态,此刻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砚台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确实行为过火了,但,秦祁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砚台虽然是个奴才,但也有知恩图报的良知,就算九希是主子,他也不会让九希伤害秦祁!
绿蛾见砚台不让,忍不住上前去拉。
“你个棒槌!大姑娘是公子的姐姐,相依为命的骨血,难不成姑娘还能害了公子不成?你让开,大姑娘应该能救公子。”
砚台是后面才进的府,所以并不清楚,原主是会医术的。
事实上,除了原主的母亲,贴身丫鬟,就连原主的生父,也不清楚原主是会医术的。
原主的母亲穆灵芸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年幼时就泡在药罐子里,久病成医,自然也会几个医术。
丞相爱女,为了让嫡女安心养病,便将原主的母亲送去了大安国有名的道观青云观修行。
穆灵芸很有几分慧根,入了青云观观长的眼,便收了穆灵芸为俗家弟子。
穆灵芸跟着师傅青云道长学习医术,专研道法,及至出嫁时,尽得青云道长的真传。
但女子习医,传出去终究是于名声有碍。
再说,丞相不愿让嫡女因为道家女弟子的身份受人非议,便命令知情的几个不得外传。
是以穆灵芸会医术的事儿,除了丞相夫妇,以及穆灵芸的心腹嬷嬷,便是穆灵芸的丈夫礼部尚书秦振,也是不知的。
到了原主这里,知道原主会医术的,也就绿蛾,以及穆灵芸的嬷嬷。
再说原主记恨是弟弟秦祁害死了母亲穆氏,对待秦祁这个亲弟弟也如同仇人。
所以砚台如临大敌,戒备九希也很正常。
九希示意砚台让开:“祁哥儿的安危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在意,莫要耽误我时间,你去让人把姜水抬进来,再把祁哥儿放进去泡半刻钟。”
砚台被九希说动,咬牙,颓废的退了下去抬水。
大夫都无能为力,眼下就算是去找大夫,这一来一回,也要一天半。
一天半,公子早就
也罢,死马当活医,大姑娘好像不是在骗人。
砚台抹了把泪下去了,绿蛾目露担忧。
自从年前夫人病逝,大姑娘已经有一年不曾动针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如果是原主,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原主虽然很聪明,在医术上有几分悟性,但终究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姐,从未实战过,又哪里会扎针?
穆灵芸那是在道观,有青云道长手把手的教,又有山下百姓求医实践,自然医术不差。
但原主一个小娃娃么,不是九希吹,没有自己,秦祁必然是个脑子烧坏的可怜虫。
好在一刻钟后,床上的小人儿有气无力的动了。
“姐姐~姐姐~”
声音细细的,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
九希的心在听到这声叫唤时猛的一痛。
原主这个姐姐,也不全然是记恨秦祁这个弟弟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高烧不退后,放下颜面,带着病重的弟弟前往京城求医。
一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为了给秦祁治病,原主低三下气的求那些大夫出手。
后来秦祁痴傻,原主去了她一辈子都不想踏足的秦府。
彼时寒冬腊月,她将痴傻的弟弟安顿在客栈,自己孤身一人来到秦府,跪在秦府门口求自己的亲爹救救秦祁。
她跪了半天,瘦小的身子堆满了白雪。
亲生父亲秦振的马车自她身边经过,留下一地的讥讽。
她听见自己的庶妹缠着秦振笑闹,要金玉阁新到的一副头面。
马车里,还有以妾登位秦府主母之席的蒋氏笑骂声。
蒋氏说那副头面够普通百姓六口之家三年的嚼用,你已有诸多头面,这次就不打了。
原主再也忍不住,哭求秦振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