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九希背后。
九希背上一大筐猪草没回头,也没搭理来人。
钟有才见九希不搭理他,来了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九希,拦在九希跟前气喘吁吁。
“大姐!你咋不回答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们一肚子坏水呢?!怎么小鱼姐一看见我就跑了?!二姐说的对,你一点团结的思想都没有!”
九希一把推开钟有才:“滚滚滚,你团结怎么不帮我分担些猪草,眼睛瞎了看不见我忙的很?”
“大姐?!你说啥?!你骂我眼睛瞎?!我要告诉爸妈!你咒我眼瞎!”
钟有才屁股一扭,人就跑了没影,地上还落了个小鱼篓子,空空的就几片水草叶。
看来是钟大升让他早上去水田里的水沟收鱼的。
钟大升的田里丢了些鱼苗养着,就成了桂花鱼,呵呵,这也是钟玲珑想出来的法子。
因着这事儿她被钟家两口子狠狠夸了一顿,都说她是个富贵命,以后不缺钱用,是个金凤凰。
哪像九希,就是个只吃不赚的赔钱货。
每到这个时候,钟玲珑会等钟大升两口子骂完了,慢悠悠的跳出来为九希说好话。
“大姐性格木愣,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以后有我和弟弟们会孝敬爸妈的。”
言下之意九希靠不住,还得是我和弟弟才行。
这也是原主最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明明是替自己说好话的,为什么到头来挨骂的更加厉害。
既然钟大升两口子说她懒,她就少吃多做,所以原主是钟家村少有的勤快人。
都说谁家娶了原主是福气,但钟大升对外说了,钟家在原主身上没少付出,彩礼至少得五百块。
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一样不能少。
这样的狮子大张口在农村是独有一份。
就是镇上县城有钱的人家,能给五百块的彩礼那也是少有的,更别提农村,事后原主赶个集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背地里笑话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钟大升是真的在意原主么?
不见得,不过是看上了原主这个劳动力不想便宜了外人。
原主在家,洗衣做饭喂猪喂鸡照顾全家人,小小年纪活的像是钟大升家的仆人。
就连钟大升的亲爹妈都看不下去,当面说过钟大升两口子好几次,要两口子一碗水端平。
但两口子分了家,不倚仗家里,对老两口的话也是不以为然。
江春花背地里还要骂句老不死的多管闲事。
加上原主自己也不争,渐渐的也就没人为她打抱不平。
九希想的出神,距离钟大升的家只有十几米,脚步一转去了钟大升家西边竹林的老屋。
反正这时候回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干脆不便宜那一屋子白眼狼。
竹林子里的老屋是座三间房的泥巴茅草屋,九希进去的时候,彭老太,原主的奶奶正佝偻着身子砍柴。
农村的院子没有围墙,九希走路又轻,彭老太根本就没注意到院子里进了人。
还是钟树根嘴里叼着烟从猪棚出来,撞见了院子里站着的九希。
“九希?你咋在这儿?”钟树根很快就被九希背篓里比人还高的猪草,心下愈发不解,猜想是不是老三家出了什么事儿。
听到动静的彭老太顺着钟树根的视线看向九希,抬手擦拭混浊的眼睛,笑眯眯的:“是九娃子啊,饿了没?我屋里窝了两个红苕,你去把它刨出来吃了。”
她并没有问九希吃过饭没有,因为她知道,九希肯定没吃。
要是钟玲珑那个丫头那那肯定是一个鸡蛋填肚子的。
彭老太叹气,同一个爹妈,命好的和命苦的,都不一样的很。
老两口以为九希会像往常一样,传完话就走。
九希将背篓放在地上,抓起一捆猪草,自来熟的找到剁猪草的刀,三两下的功夫,地面就堆了一锅的猪草。
“九娃子,你这是干啥?”
又从背篓里抓出一把猪草剁了,九希淡淡道:“没啥,爷爷奶不是腿脚不利索,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们送猪草的。”
钟树根不赞成道:“你把猪草拿回去,我们不要。”
九希知道他们顾忌的是什么,抓起背篓就走:“不要就丢了吧,反正我不会拿走的。”
老两口眼睁睁的看着九希脚步一拐,人又去了钟二伯家。
“这孩子 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钟丰鱼正撅起屁股从水井里打水,早上没吃东西力气虚,手一松水桶就要掉回去。
一只手稳稳的抓住水桶,在钟丰鱼诧异的目光中将一满桶水放在地上。
“九希??!你咋在我家?”
钟丰鱼注意到九希背篓里少了很多的猪草,轻咦了声:“你的猪草是不是弄丢了几捆?”
“没丢,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
钟丰鱼的视线再次落在九希背后的猪草上,忍不住担忧:“你猪草掉那里了?我和你去找,不然你回去会被打死的。”
这话没有危言耸听。
原主在家里的日子就是这样,非打即骂,做的再多再好,也不会被人承认。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以前那个软包子。”
钟丰鱼觉得今天的九希和往常很不一样。
但又说不上来。
她望着九希离开的背影发呆,冷不丁被人拍了一巴掌:“死妮子干嘛呢?叫你好几次了一动不动。”
钟丰鱼也从惊吓中回神,呆呆的问她妈:“妈,你说,三叔三婶咋就容不下九希呢?九希到底是不是三叔的孩子?”
“这孩子,不是你三叔的还能是谁的?你三叔的好相貌就那丫头一个人继承了,想那么多做甚?赶紧过来烧火做饭。”
钟丰鱼脑子里想起九希说的那句话,期期艾艾:“妈,九希,九希问我借钱。”
翠芬手里的动作一顿:“你借了?多少?”
“两块,妈你听我解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