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偌大的别墅内。
梁屿川坐在昂贵的沙发上,双手环胸,陷入沉思。
管家和佣人们站在一边,无人敢来打扰,直到跑车呼啸的轰鸣在门口停下,年轻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屋子里的空气才终于流动了起来。
章希乾穿着一套红白色的赛车服,一脑门汗地从外面冲进来:“哥,你怎么又来了,你现在不该在陪嫂子吗?”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下,眉头一挑,冲着梁屿川哟了起来:“哟哟哟哟哟哟哟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昨晚上搞砸了被退货了吧!”
梁屿川起身就是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哟什么哟,没大没小。”
章希乾笑嘻嘻地躲开:“那你怎么来我这儿了,这个点不该陪嫂子好好温存温存?”
梁屿川嘶了声。
这表弟说点话真让他头疼,没遮没拦的。
不过他还有话要问,也不好上来就给人骂走,只好按捺下来,朝旁边的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坐。”
章希乾从管家手里接过毛巾,坐下后一边擦汗一边问:“怎么了?又有啥情况?先说好,我的那些珍藏你看可以,拿走不行。”
梁屿川蹙眉:“谁要你那珍藏了。”
“那你要什么?”
梁屿川:“我不要什么,来就是想问你点事。”
说着,他目光扫了眼周围。
章希乾见状朝管家和佣人们挥了挥手,很快,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梁屿川朝章希乾勾了勾手,章希乾听话地把耳朵伸了过来。
梁屿川低声道:“我到底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什么实话?”
“就是跟她说我其实很有钱。”
章希乾坐直身,脸上写满了无语:“就这?”
梁屿川点点头:“就这。”
章希乾纳了闷了:“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搞得兴师动众的?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大事情呢。”
梁屿川仍是点了点头,语气认真道:“值得,这就是大事情。”
章希乾一噎。
见状,他脸上的轻慢也褪了下去。
“行吧。”章希乾摸摸脖子,“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你这个问题还是挺麻烦的。那你们现在感情怎么样?”
梁屿川道:“还不错。”
章希乾:“还不错是怎么个不错法?”
梁屿川:“我平时会接送她上下班,下班后我们一起吃晚饭,也会一起约着一起出去玩,接吻拥抱什么的也有,咳,总之就是正常的交往都有。”
章希乾:“那你们住一起了吗?”
梁屿川:“没。”
章希乾:“如果你跟她说你想和她同居,她会同意吗?”
梁屿川道:“虽然我很想跟她住一块,但她肯定不会同意。”
这一点梁屿川心里还是有数的。
或许夏眠是对他有点喜欢的,但很明显,这份喜欢还不如对他身体的喜欢来得多。
今天去她家里也是,梁屿川看得出来,她全程都非常戒备。
并不是喜欢的异性来自己家的那种紧张、害羞,而是领地被入侵的戒备、不适、僵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她并没有那么喜欢我。”
章希乾道:“那你还是别说了。”
梁屿川看向章希乾,无声地问他要解释。
章希乾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侧着身,用过来人的口吻道:“你跟她说完,她要是突然对你热情起来,那她喜欢的不就是你的钱?你难不难受?”
梁屿川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章希乾:“……”
死恋爱脑。
但章希乾不敢说出口,毕竟眼前的人说断就能断他的卡。
他苦口婆心道:“万一呢?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懂。万一她就是这种人,我问你,你难不难受?”
梁屿川拧起眉,垂着眼,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再抬起头来时,他道:“还好吧,也不会很难受,至少我很有钱,而且她要是真的爱钱,事情反而还简单了。”
顿了顿,梁屿川又道,“关键是她连法拉利都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喜欢钱?”
章希乾:“……”
妈的,居然还是个大情种!
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道:“那就更不能说了。”
梁屿川看向章希乾:“为什么?”
章希乾喝了口水,道:“人家有事业有朋友,不说多有钱,但没病没灾,小日子过得也开开心心。再说了,她又不图钱,又不是多喜欢你,这不图钱不图人的,她进你家门干什么,找委屈受?”
章希乾垂眸,眼里多了几分自嘲。
他们这种人,最不怕的就是为了名利靠过来的,甚至可以说习惯了。
再者,撇掉名利,他们这种狗屁倒灶一堆事的家庭,他们自个儿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别人。
“你们感情又不深,可以说禁不起任何考验。她现在不知道你家什么情况还好,知道了,我看她跑不跑。”章希乾翘起二郎腿,重新露出了那副二世祖的不着调模样。
梁屿川微阖眼帘,没有吭声。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这些,毕竟一见面,夏眠就跟他提离婚,所以他自然没必要跟她说自己的情况。
接着她前一要离婚,过一可以谈谈,他当时还以为夏眠是回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所以才态度大变,突然答应跟他谈。
那时她还一脸别扭地跟她提房子和车子,还要他去体检,做无犯罪记录证明,一套又一套的。
他当时也没多说,就顺着她的话演,心里想着,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露出真面目。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夏眠是真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
她就是单纯地担心跟着他,过日子和生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