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停下筷子,看着梁屿川。
梁屿川:“怎么了?”
夏眠道:“你好会。”
梁屿川神情自然地继续夹菜:“我又会什么了?”
夏眠道:“好会说。”
“这就算会说了?你要求真低。”
梁屿川说着又夹了个春卷给夏眠,“说话归说话,筷子别停下来,这些东西都是趁热吃最好。”
春卷本来要夹到夏眠碗里,但看里面还有个韭菜盒子,梁屿川筷子一抬,干脆伸到了夏眠嘴边,“啊——”
夏眠下意识地人往后仰:“你干嘛?你放我碗里就好了,我自己会吃。”
梁屿川的手没动,看着夏眠道:“感情这就淡了?”
夏眠用筷子夹住眼前的春卷,小声道:“我们哪有什么感情?”
梁屿川收回手,这回换他停筷子了,蹙着眉较真道:“怎么没感情了?昨天还睡在一起呢今天就没感情了?”
夏眠瞪他一眼:“别乱说!”
说完忙扫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听见才压着声道,“你别在外面说那种事,被人听见不好。”
梁屿川立刻伸手叫人:“服务员。”
夏眠一愣,茫然道:“你干嘛叫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
梁屿川道:“给我们换个包厢。”
服务员道:“您好,包厢是要加包厢费的,小包厢一百八,大包厢三百二。”
梁屿川道:“大包厢。”
说完,他就直接扫码付款。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又风轻云淡,夏眠还惊讶着呢,他就已经付完钱,示意夏眠跟他上楼。
夏眠眨了眨眼:“你疯啦,为了说个话多花三百二?”
他们这顿晚饭都不要三百二!
梁屿川已经走出两步了,见夏眠还坐在位置上没动他偏了偏头:“花都花了,走吧,上去说。”
夏眠深吸了口气,转头问服务员:“能退吗?”
服务员点点头:“可以的,付款后半小时内是可以取消包厢预定的,但是进了包厢就不可以取消了。”
夏眠:“那麻烦你……”
梁屿川道:“不用退,大包厢正好,夏眠,跟上。”
夏眠:“……”
什么败家玩意儿啊?!
算了,不管了,反正浪费的是他的钱,关她什么事!
夏眠闭上嘴,跟在梁屿川身后上了楼。
服务员领他们进了大包厢,接着又把他们点的菜全部端了进来。
夏眠坐在椅子上,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大圆桌,别说坐两个人了,这包厢里起码能坐十来个人。
他们点的菜都摆不满中间玻璃转盘的十分之一。
等服务员离开并把门关上,夏眠立刻对梁屿川道:“说实话,看着眼前这个偌大的桌子和小小的几盘菜,有没有觉得自己冲动了,梁大款?”
最后的“梁大款”三个字带了点调笑的意味。
梁屿川不以为意:“你都喊我大款了,那不更该来大包厢吃?来吧,继续吧。”
梁屿川说着双手环胸,目光直直地看着夏眠。
夏眠问:“继续什么?”
梁屿川:“聊天啊,你不是说楼下有人不方便吗?现在没人了,总可以好好聊聊了。”
夏眠:“聊什么?”
梁屿川抛出两个字:“感情。”
说出这两个字时,梁屿川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到连夏眠都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整个人也有点不由自主地拘谨、不自在起来。
刚刚还算轻松的氛围一下子沉下去许多,桌上冒着香气的美味也忽然失去了诱惑。
梁屿川看着夏眠,又道:“我们刚才说到——昨天还睡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有感情了。”
夏眠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她看着梁屿川,没有立刻接话。
梁屿川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没有感情的话不可能跟人上床,原话虽然不是这个,但差不多的意思,可你刚刚说我们没有感情。”
夏眠抿唇,嗯了声。
这些话都是她说的没错。
梁屿川看着她:“以前说没有感情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还这么说?没有感情你怎么会跟我睡一块儿?怎么会跟我做那么多事?”
夏眠微垂眼眸,避开梁屿川直视的目光。
垂在暗处的手攥了攥,她说:“以前没经验,所以说话全凭自以为,现在我改变了想法,没有感情也是可以做那些事的。”
梁屿川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声音也放轻了许多:“那对你来说,我现在是什么身份?男朋友,丈夫,还是……炮友?”
“炮友”两字让夏眠的眼皮跳了跳。
手攥得更紧,夏眠默默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词确实更适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他们的每一次见面,她都带着目的。
要么是价值的榨取,要么是欲望的满足。
没有哪一次是单纯地吃吃喝喝,只图开心快乐。
一次都没有。
梁屿川:“说话。”
夏眠抬眸:“男朋友。”
这个选项,她觉得是三个里面最保险的。
她很满意目前和梁屿川之间的状态,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对方不愉快。
梁屿川看着夏眠的眼睛:“是吗?”
夏眠:“是。”
梁屿川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好,那我问你,你对我这个男朋友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夏眠很小幅度地蹙了下眉:“也不是。”
梁屿川:“那就是有感情,可你刚刚又说没有,还说没感情也可以做那些事。”
夏眠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点。
梁屿川看着她,又问:“这里面哪一句是真的?”
夏眠节节败退,一时间有种被逼到墙角的感觉。
她看着梁屿川,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