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一边吃一边闲聊,都是说的太太家里的事,还有黄菲在百货公司的经历,也谈起家中,东妹想的是妈妈今年不知道怎么过年,黄菲则是想起谢冰莹的话,“母亲哟,当你见到三哥微笑着站在你面前时,你一定要想到你未归的儿子落泪,或者痛哭。……我,爱你的儿子,没一刻不见你站在我的面前”。
两个人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知不觉都流了出来。
这一夜,东妹是睡在黄菲这里,过了午夜十二点,两个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头并着头,还不住地唧唧哝哝,外面的烟花爆竹一声接着一声,让她们两人的说话显得零零碎碎,模模糊糊,就在这震耳的鞭炮声音之中,黄菲不知什么时候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东妹便早早地起来,烧水洗脸,听到她的起床声,黄菲便也掀开被子,穿衣下地,洗菜准备烧饭,白太太虽然并没有明说让东妹今天什么时候回去,不过想也知道,自然是越早越好,除了主人离不开佣人,白太太也是真的喜欢东妹,不过几十天,就一刻也离不得她,口里总是要叫:“东妹啊,东妹!”
这倒也是不意外啊,东妹虽然性格倔强,争强好胜,然而她秉性活泼开朗,聪明伶俐,反应敏捷,能言善道,非常有活力,人一看到她,就好像精神上吃了人参,很能够让人感到振作,所以东妹来到白太太身边三周多的时间,便已经越过了原来的两位前辈,成为太太眼前一等一的红人,白太太特别喜欢看到她,已经提拔她成为自己贴身的女佣。
春节很快过去,按照中国人的算法,这才是真正的完结了去年,新的一年开始了,黄菲在百货公司,每天依然是站在柜台内推荐皮鞋:“先生您看,这是英国的皮鞋,尖头曼,鞋型细长,尖尖的头,鞋腰也浅,配上您这样的瘦腿裤,显得非常利落精干,很是洒脱的。”
“好的,帮我拿这一双。”
“谢谢先生。”
黄菲很是开心地笑着,帮对方将鞋装进盒子里,麻利地用丝带扎好,在盒盖顶扎出一个花。
她刚刚将这位先生送走,旁边便挤过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黄菲只看了他一眼,就有了一个鲜明的印象,简直就是小说中典型的卑鄙小人,獐头鼠目,油头粉面,其实相貌倒也是端正的,只不过是身量瘦小了些,让人腻歪的是他的那种气质,仿佛在油缸里浸了三年的,相当的油滑,就是那种只追逐利益,毫无原则的人,虽然也晓得自己的这个评判显得武断,然而黄菲对这人就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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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有些厌烦,毕竟是顾客,不好不理的,于是黄菲便微笑着说:“先生想看哪种样式的皮鞋?”
那个人要她拿过几只鞋来摆在柜台上,低着头左看右看了几眼,抬起头来笑着问:“黄小姐,听说你是从延安过来的?”
一听他这样的话,黄菲的神经登时就绷紧了,双眼非常机警地在对方脸上重重望了一眼,尖锐得针一般,想看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口中却依然从容回答:“是的。”
那男子笑道:“黄小姐为什么会离开延安,回来这边呢?”
到了这个时候,附近几个顾客也已经留意到了这边,几道目光齐齐地射向这里。
黄菲脑子飞快地转:“因为发现自己不能革命。”
对方的笑容更大:“我听说,是中共在□□,斗争了许多人,甚至有人给枪毙了,比如说王实味,是这样吗?”
黄菲的脸绷得紧紧的:“我不知道。”
反正自己是活生生地出来了,而王实味,黄菲是确实不知道。
见黄菲的神情十分严肃,对方也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再问下去,便改变了一种方法:“王实味先生的文章,说在延安,高级干部小厨房,伤病的人喝不到一碗面汤,是真的吗?哎呀我还听人家说过,延安的中共领袖,是有牛奶喝的,普通人只能喝小米粥,你在延安,有没有喝到过牛奶呢?”
黄菲只觉得一股气从自己胸中直冲头盖骨,再也抑制不住,一串话脱口而出:“在桂林,有几个人能喝到牛奶呢?延安的生活很艰苦,然而这又应该怪谁呢?边区给封锁啊,什么东西都运不进,边区的出产也运不出,连人都不能出入了,倘若不是这种做法,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