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窦先生!”
正在愁延安日记结束之后,要投一些什么,想着可以将那两年桂林凌云的日记整理出来,倘若编辑感兴趣,便继续连载,哪知竟然要出书。
梅思是真的渴望能够长期连载,《商报》的稿酬比起小报,实在可称优厚,自己在小报登出来的小说,每篇只两三角钱,梅思要等稿酬凑够三块五块,才肯过去取,否则算上巴士车票、人力车费,实在划不来,然而商报连载,一篇便是几块,可以与工厂的日薪相比,有了这一笔钱,梅思衣食无忧,因此她便很希望《商报》的连载,可以天长地久地继续下去。
要说这一个“日记作家”,旁人或者以为很容易,现成的底稿,可是梅思那一回与窦啸川说:“也不是那么轻松。”
延安的日记太久了,那个时候只能用铅笔,本子也不是很好,到现在二十年,一些文字已经漫漶不清,而且梅思的日记笔记一律速记,有一些符号是她自创,当年记得很清楚,到如今变得模糊,那些简略的文字符号,自己有时也搞不清,当年是用来表达什么含义,便要努力回忆,有些实在记不起,就根据上下文推测,好在一些忘记的符号在后面还有出现,可以反复推究,梅思以为,有一点好像人家研究甲骨文。
然而终究有一些文字混不可解,便只得删去了,自己也很以为遗憾。
听了她的叙说,窦啸川笑道:“好像译电员,破译密码的。”
所以梅小姐用日记当稿件,也不是那样轻而易举,不像自己当初戏谑的,终南捷径,机巧伶俐。
梅思与窦啸川谈定了这件事,后面还要签合同,约定版税,正事便说完了,窦啸川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望着前边街喉排队等水的市民,忽然发生感想:“这个时候谁如果还能随便洗澡,就是上等阶层。”
梅思眼瞧着上方条幅,“坊众轮水请守秩序”,是本区街坊会敬告,慢悠悠地说:“前几天邻居还说,倘若有水拿到街边去买卖,便可以发财。”
是归玉树的意见。
这一场异乎寻常的水荒,让人们对水的渴望升到高峰,三个多月的时间,不是很长久,但也不短暂,给人心带来严重的冲击,政府供水自然是免费的,然而太少,只能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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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不死,那种感觉实在痛苦,拼尽力气便只是为了活着,可以说是“惨烈”了,而这个“惨”字便可以指悲惨。
所以归玉树的那一句话,倒也并不全是妄想,阚德龙就曾经叫骂:“狗日的这鬼天气,硬生生要把人干渴死,谁有水?老子花钱买!十块钱一桶,够不够?”
因之此番两人见面,梅思的一瓶水,便是很重的人情。
这一天傍晚,梅思肩头横了一支扁担,两头挂了两个密封塑料桶,一级一级台阶往七楼走,迎面遇到了阚德龙,阚德龙咧嘴一笑:“啊哟,梅小姐,担水哦?”
梅思点头:“是。”
“很重的,我来替你担。”
梅思一晃头:“不必了。”
阚德龙微微一哂:“你怕什么?是我自己情愿帮你担水,不会从中抽一碗的。”
梅思把两只桶放在上下两极台阶上,略喘息一下:“现在是‘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
阚德龙面部松开,笑了一笑:“梅小姐,你真的是,死下心来讲妇权。”
梅思去过延安,自她的日记在报上连载,如今在徙置楼已经不是秘密,阚德龙本来并未在意,到过延安又怎样?她这不是又回来了么?不但如此,还来了香港,如果真的左,起码该留在大陆,她却跑来了台湾,并不是在大陆饥荒的时候过来,她是早几年就来了的,她来香港的缘故,有点像那个归玉树。
归玉树虽然是饥荒时过来,但他本人并不全是为了饿肚皮,身为一个读过书的人,“反右”的时候扫到了台风尾,归玉树受不得气,便跑了过来,前一阵还写了一篇小说,题目叫做《寒风》,就是讲中共的“反右”,给发在了报纸上,然而单说归玉树这个人,不很给自己看在眼里,读书人就只张两张嘴皮子,林鹃跟了他,实在是可惜了。
真是出乎意料啊,梅小姐,阚德龙望着她的背影,嘿嘿地笑,自己今天心血来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