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更幸运,所以你不珍惜。樊先生,从我知道你到今天才过去多久,你多少次让姐姐伤心,自己数得过来吗?”
她很年轻,但压迫感一点没有年龄减少,甚至只需要坐在这里平静地叙说,就已足够震撼。
“我看见的时候你都能这样,我看不见的时候呢。你是欺负姐姐父母故去,其他年长的亲戚也不能依靠,唯独我一个同样无力跟你对抗的妹妹吗?”
——只需安坐,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警戒线。
樊雁舟露出一瞬间的讶异,然后正色。
隗祯则难掩惊诧,他甚至不知道濮怀玉跟濮曼吟没有血缘关系。
他一直以为濮怀玉黑一点是濮曼吟注重体育锻炼、全面发展的成果,这一点比现在很多只注重学业的普通家庭有先见之明得多。他不知道濮怀玉跟濮曼吟不是亲姐妹,以及从她平静无波的话语依稀可以判断,濮怀玉的童年呈现出跟绝大多数孩子截然相反的残酷。
樊雁舟目露苦涩:“小玉,不是这样。我不想欺负你们。”
“一定有很多个瞬间——权势也好、人脉也罢。樊先生,你想用它们简单化问题,所以你那么对我的姐姐。”濮怀玉的眼光犀利而成熟,并且毫不犹豫刺伤他的阴暗面。
樊雁舟能带濮曼吟见家长,只能说明他做了一点最基础的克服。濮怀玉觉得自己没必要因为他这么做就感恩戴德,好像她跟姐姐迫切地跨过樊家的门槛,紧握金灿灿的高枝。
他依旧一副被误解的模样:“小玉,你想太多了,你不能假装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存在。”
“但姐姐喜欢你,所以我愿意接受你。”濮怀玉当作他没说话,话锋一转,“甚至偶尔叫叫‘姐夫’也没关系。”
樊雁舟脸色稍霁。这是他最终想要听到的话,可女孩前面的每个字都盘旋在他的脑海,不肯散去。
某种程度上,她是樊雁舟活到今天见到的最有勇气的人。
从来没有谁这么敢说。
濮怀玉久久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吃饭吧。”
不可逾越的不是她的警惕心,而是她和濮曼吟没有血缘的情感链接。
‘任务十九:见家长(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