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锋开车去菜市场接订好的鸡鸭鱼肉,还有专门订的大虾都搬了回来。
林一达对自己的婚事自然也不会抠抠搜搜的,一共摆二十桌儿,十五个菜,主打一个有牌面。
灯笼一挂,门口几个小屁孩儿炮仗一放,请的锣鼓队霹雳乓啷一敲,结婚那味儿立马就浓了。
“老林家这日子挑的,赶上国庆这么个好日子。”
“是啊,咱们胡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钱度拿出林一达发的帮忙烟,对着门口的老人框框一顿散,都是钱粮胡同从小见的大爷,他虽然搬出去了,可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来。
傍晚,还见到了街道办主任刘爱军,老头儿孙有福,还有许久不见的李鑫。
钱度忙不迭上前递烟,打招呼道:“刘主任,您还记得我不。”
不等正主回话,孙有福接过烟,回想往事嘴欠道:“你不是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刘爱军笑着打岔,接过话:“钱度,我就是再七老八十也忘不了你小子,咱们胡同出去的北大高材生。”
钱度当初搬家是跟街道办打过招呼的,对于自己的生意,刘爱军也知道些。
不等他们怎么聊,林茂元就迎了出来,毕竟主任上门,跟村里办事村长村书记上门一个道理。
钱度拉着李鑫在门口聊了聊,这小子在单位终于不是干杂活儿的小卒了,毕竟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又分配了一个,他这鸟枪换炮成了老资格,逮住新人就是一顿使唤。
“你就别羡慕我了,你看你,北大的大学生,又和林一达做生意做的那么成功,现在报纸上三天两头就能看见你们服装公司的新闻,要说羡慕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
钱度谦虚的笑了笑,的确,在别的地方他还能藏一藏,可自家胡同这边谁不认识谁,他和林一达合伙做生意的事儿早被林茂元老两口宣传的人尽皆
知了。
“你这也不错,公家单位,旱涝保收,以后稳扎稳打往上走就成了。”
听着钱度的话,李鑫不由叹了口气,这话估计说的和听的都不怎么信。
钱度看他这模样,再想到刚才孙有福的挪揄,心里一动。
道:“这样吧,今年冬天我以服装公司的名义给咱们街道的贫困家庭,还有烈士家庭,捐赠一批煤炭和棉衣,到时候喊你对接。”
李鑫愣了愣,“钱度,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着我是开玩笑的人?”
还真不是,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李鑫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可能是吹牛比的,当个乐听听也就过去了。
可钱度不是啊,眼前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儿。
而自己想要往上升,离不开成绩二字,如果钱度真捐了,对他来说妥妥是件好事儿。
“钱度,太谢谢你了,回头咱俩好好喝两杯!”
钱度欣然应允,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儿,而且主要也不是为了帮李鑫,换个角度想自己赚着钱了,的确可以捐一捐做善事。
别看他自己冬天过着有暖气片的日子,在屋里多穿一件都能闷个满头大汗。
钱粮胡同的大杂院里,几乎每个院子都有一家,甚至是几家贫困户。
父母双双失业没有稳定的生活保障,或者干脆父亲因故早逝,母亲卧病在床,底下还有兄弟姐妹三四个要养活的。
这种情况听着扯,可只要挨家挨户看一遍,却又是实打实存在的,很多时候不幸的还不是一家,而是很多家。
这还不算烈士子女家庭,冬天买煤穿衣都是计划着来的,年年冬天都会冬手冬脚。
钱度不扯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现在也没多大的能力,只不过手头有钱了,的确比别人过的舒服些。
自己从小长到大的胡同,能做点好事,他有余力有能力当然不会拒绝。
与其说是帮李鑫,倒不如说是顺着这由头捐一笔钱,人情善事两不误。
大锅饭吃完,刘爱军一众街道办的人也没久待,早早撤了。
接下来就是招待老林家的亲戚,还有林一达的同学。
钱度是邻居,就是帮着来回端盘子的。
吃饭的时候,还看见了当初和林一达一起帮他买邮票的张伟,这小子现在满脸胡茬子,无精打采的。
悄摸一问,竟然是刚从里面出来,原因是赌博输了钱,还不上赌债还把堵上门的人给打进了医院,直接在橘子里待了三个月。
钱度听着也熄了过去打招呼的念头,一个人沾上赌几乎很难戒掉,就是嘴皮子磨破钱度也不会借钱,甚至跟赌博的人做生意打交道。
如果当初这小子,听自己的建议买了整版的猴票,现在几乎一年一个价,没准儿也记不得这档子事儿了,以后自己或者子孙还能来个绝地翻盘。
可要是没听劝,压根儿没买,只能说命里没这个福气了。
晚上一顿招待忙活完,钱度还特意带着老房子的钥匙,进去看了一圈。
当初搬家搬得匆忙,基本上能搬走的全给搬了,钱度觉着抽空得把这屋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住不住人且不提,这样空荡荡的,日子一长,很有可能就把房子毁了。
就跟陕晋两省的窑洞一样,你要是一直住着人,几十年都不带坏的,可一不住人,没个几年就会塌陷。
四合院虽然不存在塌陷一说,可长时间不住人,这么好的房子实属浪费。
虽然钱度现在手上不缺这么套院子,可这毕竟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哪怕恢复原来的摆设租出去也成。
还有另一个更深层次的考虑,他爷爷的亲儿女当年出国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环境也放宽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如果钱度还是当初那个钱度,手里头指着这个院子过余下的生活,到时候碰上指不定要撕吧一阵。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果那一天真来了,好言好语的商量还成,给也就给了,如果真要拧巴的硬要,钱度可一点都不带虚的。
自己小时候为了上学,早早入了钱家户口,老爷子的灵堂也是他守的,现在房契上写的也是自己的名字。
真要撕吧闹腾也没毛用,他稳赢。
看了一圈,才出门坐车回家。
结婚前一天的准备不算什么,第二天才是正戏。
一大早,钱度锻炼完简单洗漱洗漱,六点半不到就去老林家吃红枣谷子稀饭去了。
上午钱度正在井边嗷嗷挑水呢,林一达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大领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