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着他,让她怎么信?
“你找一堆女孩,让陆老重新挑孙媳妇吗?”
顾言相信这对陆闻檀来说,是小菜一碟,肯定能办到。
可老爷子说了不行,他是个犟种,陆闻檀身为儿子难道不知道?
所以顾言不敢冒险,不敢闹。
这无关乎信不信陆闻檀的能力,只是老爷子的病凶险,她没法去赌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老爷子如果真的发病,陆野那么疯,怎么都能怪到她头上,她怎么承担?陆闻檀又怎么承受?
顾言看了看他,微抿唇,“你自己不也答应订婚了吗?”
明明是连他都不敢拒绝的事情,怎么还要她去试?
她语气不强烈,但埋怨的意思一听就懂。
陆闻檀似是笑了一声,“看来不是受刑,是教训我来了?”
顾言略低眉,“不敢。”
男人轻哼,“你不敢的事多了,没见你少做。”
顾言莫名,她做什么了?在他这儿,她什么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
然后见陆闻檀扫了一眼她端上来的花茶,颇有意味的问:“在老宅,当着和颜、陆野的面,敢来我的房间?”
蓦地,顾言一下反应过来,她只顾着想和他说话,竟然没多想要避讳的事。
和颜故意给她挖坑?
她眼睫颤了颤,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办?”
一会儿和颜要是带老爷子进来,看到她身为侄媳,到了陆闻檀房间,多少都不太合适。
何况,陆闻檀还没穿衣服。
“你去穿……”
顾言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了他的手腕,想让他去穿上衣服。
陆闻檀刚洗过澡,原本换了衣服的,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没穿衣服。
裤子和腰带倒是没动。
结果,顾言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陆闻檀顺势拽了过去。
近距离气息,让原本的心虚和紧张更加无所遁形,仰脸瞪着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若是不知道怎么拒绝陆野,我帮你?”
顾言眉心紧在一起。
陆闻檀目光定在她嘴唇上,“索性告诉他,你在外头有人,以后每天带一个吻痕回去,如何?”
她瞠目,别看陆闻檀说得轻描淡写,不像一回事,但是她信他做得出来。
“你丧心病狂?”顾言声音也不敢太大,“为了跟我保持床上的关系,值得这么费事?”
她本来不想说这么露骨,但这样说最直接最清晰。
顾言自己也好几次纳闷,陆闻檀迷恋她什么?
她明明一无是处,没学历、没家世、没成就,扔到路边都低到尘埃里的普通女性,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想嘲讽自己。
总不会,仅仅因为她这张脸,和给他的性体验?
那京城漂亮的女孩多了个去,床上技巧满分的一大把。
“不是你说的,成功人士总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点了点她的下巴,“你就是癖好。”
说着,顾言感觉他现在才真正的面露阴暗,“再让我看到别人亲你,亲一次做一次,亲十次做十次。”
又是那种轻描淡写,实则很有可能性的疯劲儿。
顾言蹙起眉,“陆野没亲到我嘴唇。”
她抬起手背,伸到他面前,“他亲的这儿,要不你闻闻,说不定还有口臭。”
“……”
陆闻檀一脸狠劲儿被她给打散了,眸子眯了一下。
半晌,只能添了一句:“亲哪儿都不行。”
顾言:“……”
“咔哒”门锁陡然转动。
顾言的思绪瞬间被转走,神经在那一刻绷到了极致,第一反应就是用力推开陆闻檀,从他怀里退出来。
结果她失去惯性,后退了两三步,摔到地上的时候,伸手下意识的把绊倒自己的东西抓在了手里。
——是陆闻檀刚换下的衣服。
她抬头看了一眼陆闻檀,只见他不疾不徐的端起她带上来的花茶。
把花茶浇在自己身上的动作慢条斯理,从容不迫,透着一股稳操胜券的优雅。
而同一时间,房间门已经推开了。
和颜和老爷子一块儿进来的。
顾言在那一刻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和颜明知道老爷子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动气,还这样挖坑,甚至带着人来捉奸,真是不顾后果啊。
她若是也能做到和颜这样不顾后果,就好了。
“怎么回事?”老爷子黑着脸,左看顾言,右看陆闻檀。
屋子里确实乱,衣服在地上,杯子在地上,陆闻檀还衣冠不整!
成何体统?
可转眼,陆闻檀的脸色比老爷子还黑,毫不留情的问了老爷子一句:“确定这人能做您孙媳妇?”
陆召徽心下一紧,“你什么意思?”
刚刚上楼的时候,和颜多多少少有些含沙射影,没明说,但他这把年纪,能听出来意思——
说顾言从前的私生活可能有他不知的一面。
陆闻檀那张剑雕斧凿的俊脸阴沉着,“进陆丰也这么久了,在我手底下学了这么久,就这点职业素养?”
“老板打电话她站着听?商业机密四个字,她还不吸取教训!”
“这就是您选人的眼光?”
陆召徽别的先不说,一听最后一句,立马就不乐意了,“你少攀藤扯线,我看人怎么就没眼光了?”
“那我还说你是京城形象大使,国运代言人呢,有问题?”
顾言倒也顺势跪在了地上,“陆总,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和颜说这是给您特地做的茶,我怕您忘了喝,到时候我两头都不好交代。”
“你听听。”陆召徽立刻接话:“顾言也是为了促进你跟和颜的感情!狗咬吕不韦!”
说罢,陆召徽亲自过去,准备把顾言从地上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