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儿,这是在责怪母亲吗?”
上官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与愤怒,她看着庭儿,这可她视若珍宝的儿子!
此刻却似乎与她有了隔阂一般。
她的心里如同被刀割一般,这份痛楚,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都要来得深刻。
“母亲,庭儿并没有想要忤逆你的意思。只是,秦氏也才到府里没几天,她一个弱女子成为了我们计划中必须牺牲的人……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这般对待她。”
上官睿听见这些话,冷哼一声,转身,步伐有些凌乱,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悲伤的弧线。
庭儿,她的孩子,竟然在为她对宋时鸢的责备而蹙眉,那眼神中的担忧和关心,分明是对一个陌生女子的同情,而非对她这个母亲的理解和支持。
愤怒在她的胸中燃烧,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尊严被挑战的屈辱。
看见母亲伤心离开后,谢庭昀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走到宋时鸢面前,见她双膝跪地,脸色苍白,脑海里不知为何会出现了她的身影。
也是和她一样,阴雨连绵,就这么挺直腰板跪在青石板上,不卑不亢。
他伸出手,轻轻托起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宋时鸢抬头,眼中满是警惕与迷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他一个死掉的人突然出现,究竟为了什么……还有刚才他口中提到的计划,又是什么?
此时,宇文轩站在一旁,面色难堪。他本是来向宋时鸢示好的,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他瞪了谢庭昀一眼,却不敢多说什么。
谢庭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回宋时鸢。他打横抱起她,她的身体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踏着坚定的步伐,穿过长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谢庭昀将宋时鸢轻轻放在床上,他的眼神依旧冷漠如冰,仿佛刚才扶起她的动作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
他转身,对随侍的丫鬟吩咐道:“去请李大夫来,为秦氏诊治。”
丫鬟应声而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时鸢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看着不远处男人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你……你就是昨天在山里救我的黑衣人吧?”
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谢庭昀的脚步一顿,他缓缓转过身,凝视着她苍白而坚定的面容,心中的震惊如潮水般汹涌。
他本以为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她竟能认出带上面具的自己。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许,她是会武功的人?!
谢庭昀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锐利,他缓缓靠近宋时鸢,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手中也暗暗蓄力。
然而,宋时鸢却毫不畏惧,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虽然微弱却坚定:“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在杀人灭口,但是你先缓一缓……谢府突然死了才刚迎娶的新娘子,会被外人怀疑的。”
她的话让谢庭昀心中一颤,他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但在这个复杂的家族中,他有时候不得不做出选择。
此刻,他看着宋时鸢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动摇。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身离去,留下宋时鸢独自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雨,心中充满了未知与难过。
“灵灵,你到底在哪里?”
宋时鸢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心中如被巨石压着般沉重。
她的思绪飘回到与程灵灵相识的点点滴滴,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共度的时光,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思念和担忧。
修长白嫩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摩挲,仿佛想要抓住那些消逝的时光。
突然间,她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心底传来,那是对灵灵失踪的绝望和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枕头上,晕开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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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上官睿自顾自走回书房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后,又缓缓走回书案旁。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封从宫里传来的信,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她拿起笔,蘸了蘸浓墨,笔尖在纸上轻舞,一笔一划地写下:
“秦氏秦婉卿,因不守妇道,与外男通奸,今日起贬为谢府最低等的侍妾,无令不得出府,限其居于府中最东的破旧院落,以儆效尤。”
写完,她将信纸吹干,折好,递给一旁候着的丫鬟,声音冷冽:“去,将这封信送到大少爷的院子里,再让秦婉卿即刻搬离。”
“还有,传令下去,让府里的人不必好生对待秦婉卿。从今以后,她就府里最下等的贱妾,吃穿用度一律都要比丫鬟差。”
丫鬟低头应是,匆匆离去。
上官睿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湖景,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与儿子的关系,已经因一些事而出现了裂痕,但此刻,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