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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文案前段)(2 / 3)

好像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一分钟。

两分钟。

薛向笛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那道笔画上撕了下来。

他拿上自己的水杯,谁都没看,急匆匆走出了教室。

*

薛向笛刚在操场上坐下,田晴和谭文岭就找来了。

他们围着他坐下,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田晴先开了口:“她带着耳机呢。你声音不大的。”

“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谭文岭坦坦荡荡,给薛向笛塞了颗巧克力。

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

薛向笛干巴巴开口,喉咙发涩。

不对。

他又闭上了嘴巴,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颤抖。

男生死死盯着身前那一块终年翠绿的塑料草皮,浑身紧绷。

余下两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小薛?”田晴靠近些许,虚虚抓了薛向笛的胳膊,“你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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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岭脸色也严肃了下来:“抱歉,我不知道你——”

“没事。”

薛向笛终于找回了声音。

“我只是……”

他有些难以描述。

一切都是身体的本能。

本能的恐惧,本能的惊惶,本能的抗拒,本能的反驳。

当谭文岭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给父亲打电话的那个下午。

阳光透过小楼的玻璃窗洒在眼前,身体也渐渐变得滚烫。

那时候他多少岁?

十三岁,还是十四岁?

他怀着一点点期待拨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等来的却只有冷漠的敷衍。

听筒砸到地上,传出劣质的、卡顿的忙音。

而他钻进自己房间的小衣柜里,把一切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推倒打乱,让它们将自己团团包裹。

鼻腔里塞满了洗衣液的清香,又夹杂着老式家具腐朽的气息,还有防虫防潮的合成樟脑丸。

乱七八糟的气味混在一起,沉闷又刺骨,像是经年累月的坟墓。

伸手不见五指。

当他感到害怕,晕晕乎乎想要推开衣柜门,跑出去向隔壁Beta邻居求助的时候,自己已经没了力气。

后来,直到傍晚,外头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衣柜终于被人拉开一道缝隙。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他的存在很是多余,他求不来任何东西。

*

而薛向笛记住望雀这个人,也是在一个下雨的傍晚。

当时他发热期,吃过晚饭趴在教室课桌上休息,轻薄的校服外套盖住了他的脑袋,窗外天空氤氲的黑色为教室添了几分寂静与暗沉。

望雀就接着电话走进了除了他没有别人在的教室,进来时还轻轻掩上了门。

“嗯,下雨了就好好休息,回家记得洗个热水澡,生病了又难受……”

谁在说话?

薛向笛迷迷糊糊。

谁在和谁说话?

“带伞了吗?小心别淋着自己。不然你先来我这边,我这边有伞……你的伞在鞋柜的抽屉里,又忘啦?……好,有雨具就好。……嗯?抑制剂在客厅拐角的架子上,第二层有个小药箱……”

“……没有,我前天买了新的。可能当时你犯困,没听到我说话。”

“嗯,军训辛苦啦。等过几天你放假,正好妈妈也要回家,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那家你喜欢的……”

她一直在说话,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声音带笑,轻巧和缓,无孔不入,温柔得让人窒息。

他早就醒了,硬是没有动。

她说了十多分钟,他就安静了十多分钟,直到她离开,雨声重新清晰。

薛向笛甚至没有听出来刚才是谁在打电话,但不妨碍他羡慕电话对面的那个人。

多好啊。

有人这样在意你,关心你,记得你的喜好、习惯,还愿意跟你说这么久这么久的话。

他开始在意声音的主人。

而当一次上课,张老师让望雀上台讲题,他听着听着,灵光一现。

那个人居然是望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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