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泓羽听到后高兴极了,眼珠一转,继续说道:“那就好,我还生怕你会受了委屈,对了,那位摄政王在我们宸国的名声可不太好,你日后若是遇到他,可要离他远些。”
上饶公主生得美貌又善武,难保谢忱不会因为她女儿的胡言乱语改变心意,裴泓羽得先预防着。
江娩一眼看穿了裴泓羽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禁冷笑,面上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眼看天色不早,裴泓羽倒是没有想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想去江娩的府上坐坐,江娩却直接下了逐客令。
“安定侯,多谢你送我回来,时辰不早了,你若是再不回去你夫人该着急了。”
裴泓羽听到“夫人”两个字,蓦然心里有些惆怅。
他有些后悔那天带江念念进宫了,而且说是他的夫人,实际上江念念还没有被抬为正妻。
只因裴泓羽的父母在意江念念是庶女,一直想为裴泓羽找个身份尊贵的女儿家。
但裴泓羽怕之前的事情败露,江念念的眼睛里又容不得沙子,一直没有再娶。
主要是裴泓羽也没有看得上眼的女子,京城的那些名门闺女都与曾经的江娩一样,故作清高,只会吟诗作画刺绣赏花,没有一点情趣。
但眼前的上饶公主不一样。
既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还有一股子野性与桀骜。
完全戳中了裴泓羽的心,他想要征服这样的女子,并且若是他能够迎娶上饶,那么南国的势力或许也可以为他所用。
如此一来,谢忱便再也不能够压他一头了。
裴泓羽在心底打定了主意,说道,“其实……上饶你误会了,那天陪同我一起进宫的不是我的夫人,而是我已逝亡妻的亲妹妹。”
江娩眼皮微微一抬,轻笑,“哦?我确实听说安定侯有一位已故的亡妻,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但你亡妻的妹妹不也是陪嫁成为了你的妾室吗?”
说到这里裴泓羽面露苦涩,惆怅地叹了口气。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一直都将她视作自己的妹妹,尤其是阿娩亡故之后,我更无心再娶。”
据说女人都喜欢一往情深的男人,裴泓羽可算是抓住了这一点。
要让上饶以为他对已故的亡妻情根深种,从而同情于他,要让她知道他是个深情的好男人,他才可以进一步攻略她。
“那你还真是对你的亡妻念念不忘呢。”江娩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啊,我们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我不曾想当年她竟然……”裴泓羽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停顿了,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抱歉,上饶,是我失态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再与你细谈,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裴泓羽说完便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去,精湛的演技倒是一气呵成,他料想上饶公主定然会对他的前尘往事感兴趣,从而转为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裴泓羽自认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江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个冷冷的笑意。
裴泓羽,你还真是令人作呕到了极致。
这样做作卖弄是想要立一个对亡妻深情不移的鳏夫人设吗?
也不知道动动他那狗脑子想一想,江念念的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有脸说只把她当妹妹的。
既然他想要演,那江娩就奉陪,陪他演一出家破人亡的好戏吧。
安定侯府。
江念念看着铜镜里自己满脸红疹的样子气得直接站起来将铜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还不好?那群庸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要砍了他们的头!”
房间里的丫鬟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江念念看了眼天色,随即问道,“侯爷呢?今日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莹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夫人,侯爷他……”
莹儿欲言又止,早些时候江念念就让莹儿去府外迎接裴泓羽,但却不见裴泓羽回来,莹儿便去问了随行的车夫。
不问还好,一问得知裴泓羽今日与上饶公主去了演武场,后来还亲自护送上饶公主回了府邸,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亲密无间。
莹儿如实禀报后江念念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直接炸开了锅。
“恬不知耻的贱人!!”
江念念抬手便将花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脸上的神色歇斯底里,满腔的恶语从嘴里吐出,“那个该死的贱人真是阴魂不散,死了一次还不够还想要来抢我的男人,她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
江念念一边骂一边砸东西,恨不得将整个厢房看见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直到入目所及没有什么可砸的东西后,她才消停下来。
莹儿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她肚子里的坏水可不比江念念少多少,跪地着上前说道:“夫人,您息怒啊,就算您将侯府的东西都砸了,那个贱女人也不会怎么样的。”
“而且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上饶公主就是死去的江娩,而且侯爷之前也不喜欢江娩的,若她真的是江娩,侯爷估计不会如此热忱。”
和裴泓羽睡了那么多年,江念念还不知道他的德行,他就喜欢找刺激,若不是江娩不懂情趣太过古板,当年她倒也没什么机会。
“夫人,且不说那上饶公主究竟是不是江娩,如今她的身份大不相同,身后有整个南国撑腰,不比当初在侯府这小小方寸之地了。”
“而且夫人现在可是关键时候,老爷和老夫人说了,等您这胎落下来就将您扶正,而侯爷现在估计是被那上饶迷了心智,若是您大闹一场,只会对自己不利呀。”
江念念深吸了两口气,该砸的东西都砸了,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愧是她养在江娩身边多年的心腹,几句话就点醒了自己。
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乱。
江念念抚着大肚子想了片刻,忽然心生一计,“莹儿,你说得不错,可她如此嚣张,我总要为自己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