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意见过萧灼的许多面,罕见的,他竟向自己坦诚不安。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
“阿兄……”她脱口而出还是这个称呼,好在立即回想起来,又换了回去,“夫君,不会的。”
生怕他不信,她继续解释着,“倘若我真要离你而去,那么就不会答应嫁给你,”
一旦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就代表着她的心也是这么想的。
至少在那一刻,她愿意将曾经所有的想法都压在心底,信他一次,义无反顾奔向他。
可她终究不知,自己越是这么说,只会肆无忌惮加重着他心底的无数渴求,将她更深纳入怀中,不愿她将视线分给他人分毫。
大掌紧扣着她的纤腰,几乎禁锢着她无法动弹,还是谢枝意率先觉察到周遭人的视线,羞赧着脸将他推开,“夫君,这里人太多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搂搂抱抱,纵然是成婚夫妻,也太过失礼。
她臊红脸不敢抬首,萧灼只觉分外有趣,只是这般美的她应当由他一人好好珍藏着,不应该被旁人看去。
“夫人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去看花灯。”
周遭人太多,护卫跟在暗处,萧灼紧紧揽着她的腰肢生怕二人被人群冲散。待经过那片汹涌人群,迈过石桥,便能瞧见黑暗中的溪流上漂浮着无数祈愿灯,有些女眷赁来纸笔,将心愿写在花灯上,顺着溪流流淌向远方。
“阿意,你可要许愿?”
萧灼知道她喜欢这些,直接走到最近的摊位上另外挑了一盏莲花灯。
谢枝意先将手中的兔子灯交给他,随后低下头寻来纸笔书写,见他视线瞧着连忙侧开身子将纸上的文字遮挡,佯嗔道:“你可不许看。”
萧灼不由失笑,“好,我不看,你写吧!”
他转过身去,确实不知她写了什么内容,直到她写完将信折好,然后放到花灯上,任由其顺着水流而去。
“阿意在上面写了什么?”
萧灼目光平静望着那盏莲花灯,浓稠黑暗,无人窥见他眼底乍起的波澜。
谢枝意想着自己方才写下的内容哪里好意思将其说出,“写上去的心愿要是说出口就不灵了。”
她打定了主意不愿意说,萧灼没再继续追问,左右他也会知晓,不急于这一时。
无数花灯上的烛光照彻着这条溪流,将其衬托得泛起点点星光,似星河。
谢枝意起身之时,目光无意间瞥到来往行人,未多时,竟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夫君,你快看,那人好像萧忱。”
今晨才见过一面,现在这个时辰萧忱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莫不是也来赏花灯的?
她眼睁睁看着萧忱入了一栋楼,身边还跟着不少护卫,也不知是做什么。
“那栋楼是做什么的?”
京城里头的商铺数不胜数,有些店开了许久,但也有些时常更换,端看生意是否兴隆。
萧灼扫了一眼楼上的牌匾,心中有数,“那是画舫。”
“画舫?”
“不错。那栋楼租赁各式画舫,今日灯会格外热闹,但也有些人不喜这热闹,想要寻个静谧之处游船,如此,画舫便是最好的选择。”
听着他侃侃而谈谢枝意有些意动,“夫君,我们不妨也去画舫上玩一玩,可好?”
萧灼并无其它意见,他就在她身边,不论发生了何事,他都有办法解决。
他们的画舫排在萧忱之后,除了萧忱带来的人,谢枝意竟听见隐约的丝竹声。
“画舫上还有乐师?”
萧灼猜到按照萧忱的为人,恐怕那些乐师都是女子,只是面对谢枝意好奇的疑问他自是不好明言,只是淡淡颔首。
画舫上的东西一应俱全,护卫们生怕准备不齐全,又在外头的商铺酒楼采买了些旁的东西搁在画舫中的雅间。
莹莹灯火亮起,画舫顺着水流而动,随着船只渐行渐远离开岸边,谢枝意将雅间的花窗推开,感受着夜风习习。
“莫要贪凉,免得届时染上风寒,你又要服用苦药。”
谢枝意吹了一小会儿风,暗叹纵是成了亲萧灼还是管的面面俱到,到底出于他的好心,虽有不愿,她还是将花窗合拢些许,只敞开些许空隙。
夜间景致并无特殊之处,除了夜穹是望不尽的暗沉,还有那片铺满的星斗令人入迷,湖畔皆是黑黢黢,瞧不出其它意趣。
“夫君,过几日可否白日来?”
这夜间景致并无特殊之处,也不知为何那么多人都想来此夜游。
萧灼已然坐在七弦琴前,随手拨弄便是滚珠落玉的动听声响,雅间中亮起的烛光温柔了他凌厉的下颌,抬首间眉眼温存。
画舫上的雅间只有他们二人,对他而言自是极好的。
“阿意,过来。”
他朝她伸手,唇角牵起,谢枝意坐在他怀中,任由他从后搂着自己。
纤细白皙的柔荑抚在琴弦上,说起来她已有许久时间未曾动过琴,想当初自己的琴艺还是他手把手教的。
“可还记得?”
他就着她的手弹奏出曲调,那是他曾经谱过的曲子,谢枝意本以为自己早该忘记才是,而今熟悉的音律一出,就像是身体中存着记忆,她拨弄起琴弦。
刚开始有些陌生,等到后来愈发熟稔,小调成曲,旋律悠扬。
萧灼牵唇,几近痴迷望着她认真的模样,这是只属于他的阿意,而在这艘静静前行的画舫中,他们二人独处一室,再无旁人。
瞳孔深处的晦暗像是奔涌而出的潮水,满心满眼都装不下她,炽热的吻落在发间,深深嗅着她身上溢散的淡香,流连忘返。
“我的阿意……”
他喟叹着,手已扣在她的柔荑,谢枝意指尖一颤,落下颤音,声音亦在发抖,“阿兄,你……”
“阿意,你怎的又唤错了?”他的指腹分外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轻笑着,嗓音低沉喑哑,“说错了,当罚。”
她的身子豁然被压在琴弦上,只听一声锋锐“铮”鸣,惊得她心惊胆寒。
偏偏这还不够,大掌落在她下颌不断抚弄,翕张的唇瓣像微微张开花瓣,等着人采撷。
萧灼从不是客气之人,想要的统统不会放过。
滚烫的吻太过深入,拖拽着口中那片红,诱得人无论如何都不够,腰间的垂绦散了一地,罗裙铺地,她根本不敢乱动生怕触碰背后的琴弦发出更大的声响。
若是在以前,她根本想不到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