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养个老姑娘被人耻笑,影响两个妹妹婚事,不如将她嫁给荣亲王。有了这门亲事,两个女儿高嫁,甚至嫁给皇子都不成问题。
苏之南听得心动,就准许她操办。
本以为林嬷嬷能顺利地把苏锦接回来,哪知道半路人就丢了?
要是人不见了,怎么跟荣亲王交代?
卢亦秋一时急赤上火,蓦地从座椅上起来,说:“去,多派人手,到山里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嬷嬷连声道:“是是是。”
她正想出去,卢亦秋喊住她:“找人动静不能太大,不可让太多人知道。”
她想悄悄地找回苏锦,悄悄地将她嫁出去。
林嬷嬷点头称是。
相国苏之南刚好下朝回府,瞧见林嬷嬷神色慌张的,想起林嬷嬷本应去乡下接苏锦,便问:“林嬷嬷,苏锦接回来了?”
林嬷嬷啊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求助的眼神瞥向卢亦秋。
卢亦秋迎上去,说:“老爷,林嬷嬷辛辛苦苦去淮安乡下接苏锦。谁知道这苏锦不服管教,快到京城时竟然私自离开,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林嬷嬷为了找她,都摔倒了,幸好没摔伤,要是摔伤了,就没人帮我料理后院了。现在我正打算派府里的人手去郊外找她”
苏之南一听,火起了,说:“太不像话了,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还要人去找她?这不服管教的性子十年都不变!依我看,不许找她,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卢亦秋温柔地劝道:“老爷,这苏锦一直养在乡下,没礼数没教养在所难免,但毕竟是老爷的孩子,怎么都得找回来,不然荣亲王那边也不好交代”
“行行,都听你的。等她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长点记性!”
卢亦秋不温不躁的,把苏之南按在座椅上,递上一杯茶,说:“老爷,这是妾身花了一个时辰炖的参茸汤,你最近处理政务辛苦了,需要补一补身子。”
苏之南接过来,掀开盖子,一股清香飘进鼻子里。他喝了两口,只觉满身舒坦。
这时的卢亦秋双手搭在苏之南的肩膀上,轻轻地揉着。
苏之南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按摩,发出一声感慨:“我有夫人这位贤内助,此生不作他求了。”
说着,把手放在卢亦秋柔软滑腻的手背上,轻轻摸索,极为亲昵。
卢亦秋含羞地抽起来,娇噌地说声:“老爷,林嬷嬷在此。”
林嬷嬷识趣,立刻低头垂眸说:“老爷夫人,老身现在就安排人手把大小姐找回来了。”
便在此时,前院的仆人匆匆进来,说道:“老爷夫人,门口来了很多人,有一架是晋王府的马车,说是晋王护送大小姐回来了,请老爷夫人到门口迎接。”
苏之南立刻睁开眼睛,卢亦秋按摩的动作也停顿。
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嬷嬷斥骂仆人:“你慌张什么!把话说清楚点!什么人回来?”
“老爷夫人,是晋王带着大小姐回来了!”
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把整个相国府都炸开了。
苏锦回来不惊讶,但由晋王护送回来那就让人惊掉下巴了。
这两人身份低微天差地别,居然一道回来?
苏之南带着卢亦秋急急忙忙到门口查看情况。
卢亦秋一路走一路快把牙齿咬碎了。
这个野丫头,荒山野岭跑丢了,没失足,没被野兽追咬,竟然遇上晋王,被晋王护送回来?
咋就那么幸运?
待她走到相国府门口,便见夕阳余晖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她用手搭在额头前,遮挡阳光,眯起眼睛,才看清楚,那都是晋王府的带刀侍卫。
一众侍卫护着一架八角玉顶豪华马车,车盖的其中一角,垂下一盏琉璃八角灯笼,上面一个大大的楷体字“晋”。
晋王是身份何等高贵,平日极少来相府,如今竟然护送着她讨厌的苏锦回来。
卢亦秋心里的妒忌翻江倒海,差点让她面目全非。
苏之南快步下台阶,对着高头大马上的年轻皇子抱拳行礼道:“见过晋王殿下。”
谢长治翻身下马,说:“苏相爷,今日我与太后在大静寺上香,遇上了令爱。令爱勇猛,太后甚为欣赏,让本王护送回来。”
对于大静寺遇刺的事情,谢长治含糊带过,他不想透露太多以免引起猜测和震动。
苏之南对苏锦无端失踪十分恼火,早就揍她一顿。但谢长治一口一个令爱,还说太后甚为欣赏,他可不能一来就给苏锦一顿揍。他是有涵养的。
他目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下不好细问,索性就干笑两声,说:“苏某在此谢过殿下了。”
卢亦秋见此,免不得拿出女主人的款儿,笑着上前说:“我家锦儿顽劣,让殿下笑话了,还请多多包涵。”
她扬脖张看马车,关心地问:“锦儿,你终于回来了,父亲母亲可担心你了。”
这个时候,一个女官模样的人走到马车旁,搀扶着苏锦下车。
卢亦秋连忙迎上去道:“锦儿!”上上下下将苏锦打量一番。
苏锦还是原先那身青色粗布衣裳,左上臂被布条包扎着,衣裳上有点点血迹,一头黑发简单地挽个发髻,只别了一支银簪,肤色偏黑,五官虽然大气,奈何没有涂脂抹粉,反而显得寡淡,除了身材比较高大之外,其他并无出色亮眼之处,就跟街上的路人无分别,还有她浑身那股山野乡土之气,让养尊处优、见惯高门贵妇的卢亦秋心生厌恶。
卢亦秋对苏锦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那时她可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胖嘟嘟的苹果脸,又白又嫩,比自己的女儿苏婉如、苏晚清都好看,让她醋意不少。
可没想到十年后,苏锦就变成了一个粗俗的乡村女子,跟养在相府里的精致娇娃有着天壤之别。
本来剧烈的嫉恨,此刻总算平复了,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卢亦秋展颜笑道:“锦儿,你还记得母亲吗?”
怎么会不记得?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