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回头,紧了紧大氅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我见你偷偷吐了好几次。”
“害!第一回嘛。”陆星河老脸一红,又嫌弃的看着余牧:“你那阵,太恶心人。”
见陆星河埋汰自己,余牧也不恼,只是微微抬头看着无星无月的天穹。
这一刻,陆星河看不到余牧那凛冽的杀机,看不到那视一切如无物的漠然,他只莫名其妙的从余牧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上看到一抹悲伤。
一抹温柔的悲伤。
他轻声开口:“不怕了?”
陆星河点头,又摇头:“怕,怎的不怕?只是随着年岁渐涨,我似是发现我怕的…似乎不是陨落。”
“你怕的是失去,是离别,是生死之间的距离。”余牧轻笑:“剑纵然是利,却也斩不断生死。”
“是啊。”
陆星河也笑,他不懂余牧悲从何来,却又莫名感同身受。
而后,其不轻不重的锤了余牧一拳:“我们都得好好活着!你知道的,魔域中的醉花楼是我开的,我还没带你去过。”
“去你妈的!”
二人相视而笑,那独属于年轻修士爽朗的笑声飘过大营,无数魔修也为之振奋。
他们见识过了少尊手段,又强,又不要脸,又毫无下限!跟着这样的人,何愁魔修不兴!
回帅帐,帅帐之中极为简陋。
陆星河和温如玉是真不想跟马为民还有万秋同住一个帅帐,这俩家伙鼾声如雷!比他们俩更鼾声如雷的是原本该和余牧住一个帅帐的王禹栋!
墨倒是不介意和孟青骄凑一凑,奈何…被打了两锤子后老实了。
然后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挤进了一个帅帐中,还是临时搭建的,要不是魔修们非要四个位高权重的年轻人讲究讲究,他们就直接睡外头了…
这不,帅帐里温如玉和墨睡的四仰八叉,他们是真的累,余牧和陆星河也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刚一躺下,那疲惫之色便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多久,多久没曾睡觉了?
只是初战,疲乏的不仅是身子,还有心。
余牧合眼,俊美的脸上带着恬然,他身侧…至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是那么的安心。
“哞哞哞!”
忽然!温如玉发出了一阵牛叫声!余牧翻了个身,眼睛都不睁的扯下自己的袜子随手塞进温如玉嘴里…
温如玉登时就没动静了………
陆星河也翻了个身,倒是…能睡一晚好觉。
…………………
翌日,天放晴。
海边有些毒辣的光透过帅帐,余牧眼睛都不睁懵逼似的扒拉开墨压在自己肚子上的脚丫子,又把依旧塞在温如玉嘴里的袜子拿出来自己闻了闻。
眉头一皱间懵逼的脸上浮现出嫌弃,随手又将袜子塞回了温如玉嘴里,便翻了个身,避开光芒强烈的角度继续睡。
另外仨睡的更死,尤其是温如玉!这哔好像是梦到余牧又请他们吃翻天雕的肉,就是那肉的味儿不大对…
比上次吃的…嗯。醇厚了一些。
可就在四人安睡之时,一个传令魔修神色有些惶恐的掀帘而入!他不敢抬头看几个爷,只是直接单膝下跪,甲胄碰撞,声音洪亮。
“禀少尊!禀三位大人!正道遣使前来!他们…”
“bia叽!!”
话没说完,温如玉一脸怒气的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只带着口水的袜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传令魔修的脸上。
“你他妈的??滚!”
另外三人也是睁着眼揉着脑袋坐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传令魔修。
那小魔修都他妈快哭了!他一脸哭丧的把袜子攥在手里:“少尊…大人…正道遣使!”
“去找马帅不就行了?”余牧心虚的瞥了一眼温如玉,这哔没发现自己拿袜子堵他,还好还好。
“马帅已经接待了……”
“那你他妈来我这儿嚎???”温如玉一脸怒容,此人起床气是最大的,顶点的时候连余牧都不太想碰他,这传令魔修装枪口。
“不是!有一个女修,着主帅战甲,他点名道姓的要见少尊…卑下…卑下不敢…”
一听,余牧直接直挺挺的又躺了下去,两眼一合:“让她滚,本尊是谁都能见的?”
墨也挪了下屁股直挺挺的躺下去,大后脑勺子直接就砸在了余牧肚子上,余牧眼皮不由一阵抽搐。
倒是温如玉和陆星河一脸八卦:“女修?好看不?”
小魔修小心翼翼的看了余牧一眼,又小心翼翼道:“天人之姿!”
“肘,去看看。”
“肘。”
俩哔兴冲冲的整理整理衣裳跟着传令魔修走出帅帐,墨用后脑勺碾了一下余牧肚子上的伤口:“他们有病?拉回来?”
“不用管,还有,你他妈拿你爹当枕头也挑个好点的地方!”
“哦。”
墨又挪了挪。
不多时,两道平稳又轻微的呼吸声在帅帐中响起。
邪阵恶因之反噬,消耗了他们太多的灵魂力量,如今他们俩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
…………
“啧。”
老远,温如玉便见一清冷而英气的倩影,遗世而独立,其啧了一声:“欸星河,别说,你还真别说!正道女修就是有种不同于魔女的劲儿哈!这女的你认识不?”
陆星河看了紫璃两眼,猛然一抓温如玉的胳膊:“我没见过,但…此女,像是余牧之前的师尊,据说经常苛待余牧,还十分偏心一个背叛了人族的傻逼。”
“c!苛待本少爷的兄弟?!给她轰出去!”听陆星河这么说,温如玉眼中的欣赏直接荡然无存,抬手就要叫人。
但温如玉却是摇头:“战场之上,听闻余牧曾出手护她,你我还是莫要掺合此事,你知道的,余牧重情。”
“好皮囊真白给她了,肘,回去睡觉,不看了。”温如玉瞥了紫璃一眼,拽着陆星河就要往回走。
但此时,一声清冷中带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