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拿着手里的类似檄文的讨伐文书,脸色惨白,冷汗直冒,那上面的每一个文字,都让他的后背发寒。
“混账!简直是混账!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把朝廷制度对比成那些亡国之策的?!
什么叫朝廷无能,世家当道?!什么叫吃完国库吃百姓?!啊?!这是谁的手笔?!”
江南道最高级长官徐大人,看着那文字最后的一行字,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最后他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脸色惨白的闭上了双眼。
“完了!这下本官多年的功绩算是全完了!”
长随瑟缩的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也是认得几个字的,那文书上面还有最后一段文字大人没有说。
那就是,“国之蛀虫户部尚书,假公济私,觊觎商贾钱财,私铸钱币放印于民。
吞空国库中饱私囊,实乃罪大恶极,可叹位高权重蒙蔽圣听,叱咤朝堂。
大庆子民呜呼哀哉,悲也泣也,莫可奈何焉,然,宁为盛世狗,不做亡国民。
民意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念乎,可春风化雨,一念乎,亦可巨浪滔天!!!
与民争利者,必将失民心,散民意,君安否?!”
“去,赶紧把安先生给本官叫来!”徐大人大喘几口气后,突然起身朝着长随厉喝道。
长随得令,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出书房,朝着客院奔去,只是人才刚跨出院门,就迎来了徐大人依仗的幕僚安先生。
“安先生,您来得正好,小的正要去找您呢!”长随哭丧着脸,就像看见大救星似得连连作揖。
“不必如此。”安先生手里也拿着一张同样的文书,三步并做两步的进了徐大人的书房。
两人商议了不到一刻钟,书房里就传来了徐大人的喊声,“来人!”
守在门口的长随一听,连忙推门进入,就见徐大人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密信叫到长随的手中。
“去,叫管家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立刻八百里加急,把这封信送到金陵!
另外,你赶紧叫副使过来,就说我有公务!”
“是,大人!”长随小心翼翼的接过密函,躬身退下。
书房的门再次关闭,徐大人重新坐回书案后。
“安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吗?”
“大人,为今之计只能如此,毕竟民意不可违,这个时候您也只能明哲保身这一条路可走了。
况且,恕老朽说一句不当之言,那唐家本就不是普通的商贾,金陵那边这次做的真的是过了。”
徐大人一听这话,连忙坐正了身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安先生问,“听先生的意思是,那唐家的背后还有什么势力不成?”
“大人,您公务繁忙,可能是忽略了老朽一个月前跟您提过的一件事。”
“哦?什么事?”徐大人这下更好奇了。
“青云商会。”
安先生看着自己追随的这位长官,心下不由叹息自己竟然跟了这样一个主子。
他一个月前明明刻意提醒过的,那唐家已经成为了青云商会的成员,以后要志在交好,切不可再如从前那般只想着捞好处。
如今那唐家被朝廷这次的骚操作给气得狠了,直接就让整个江南八省药材价格上涨三成。
他觉得唐家的反击不仅仅是这些,肯定还有后手,之前他不明白为何朝廷突然对唐家下手。
今日一看见这文书,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不就是金陵那些个目光短浅不懂其中厉害的那些人没钱了,而那个贪心极重的户部尚书,竟然胆大包天的把主意打到了江南首富的唐家身上了。
这边安先生为那些个权贵及世家感到不齿,另一边也及时收回了自己飞远的思绪,毕竟他还要仰仗眼前之人。
“青云商会?你是说那个手里有无数个好东西,能够在这片大陆任何疆域肆意行走的青云商会?”
安先生点了点头,“正是那个青云商会。”
“可是,即便这个青云商会的势力再庞大,那也只是民间的组织,难道还能与官府,与朝廷对抗不成?”
安先生一听这话,真的很想拿自己的鞋底子抽醒眼前这位的脑子,“大人,您应当知道青云禁令吧?”
徐大人脸带不渝的一皱眉,“本官怎么说也是三品总督,当然知道青云禁令,可这跟那个青云商会……”
话说到这,徐大人的脸上倏地一变,人也猛地从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站起身来。
“坏了!坏了坏了!”他脸色慌乱的从案后绕出来,开始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安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还不算太笨!只是早干嘛去了!
青云禁令,国与国之间是不得随意往来的。
大庆皇族之人想要随意的穿越国境,比如去上国,都得要上国允准呢。
可看看人家那青云商会是如何做的,那可是能在所有国家间肆意行走的存在。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不仅仅是一个商会!这背后的势力简直可以用细思极恐来形容。
“那,那咱们刚刚送出去的密函岂不是……?”徐大人突然回头看向安先生。
“大人稍安勿躁,这件事江南道本就是替人背锅,大人更是无辜,如今人家已经反击,那就让金陵城那边着急去好了。
大人这边,该干嘛干嘛,何必蹚浑水,最后把自己搭进去?!”说完朝着徐大人眨了眨眼。
徐大人这会儿已经智商在线,他双眼发亮的连连点头,“先生言之有理,那外面那些散发传单的人……”
安先生捋须一笑,“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哈哈哈!安先生真乃本官最得力之人,来人啊!”
“在,大人有何吩咐?”门外侍立的小厮连忙进来。
“去账房给安先生支取百两金,再送一些补品给安先生补补身子。”
小厮连忙躬身应下,“是,大人。”
安先生连忙起身对着徐大人就是深深的一礼,“能为大人效力,实乃安之的荣幸与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