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笞下属,殴打百姓,贪恋钱财,他与你为难,也是与你解难,他只是想磨练你的性格,让你冷静自持,沉着稳重,不然,以你的作为,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做到县丞的位置?”
陆雁书看着赵牧将剩余的沙匪带到院外,他俯视着地上的陈三央:
“你最终还是抚了魏知昔的好意,只是他身死的那一刻,还希望你带人来解救这一城的百姓,但他万万未曾想到,这屠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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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却是你带来了的”
陈三央已经被推搡着往外头走了,陆雁书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道:
“对了,魏妤死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她让我转达你一句话,雨送黄昏花易落,那场雨最终还是来了。”
陈三央耷拉着肩膀微微一颤,往前慢慢走了几步,悲怆的仰天大笑。
赫连渊将茶盅丢给向武,露着肩头走到陆雁书身边:
“这狗东西笑什么呢?”
陆雁书看了一眼赫连渊的伤口:“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赫连渊疑惑的看着陆雁书:“什么意思?”
陆雁书没有再回答赫连渊的话,转身走了,赫连渊看到陆雁书又露出那种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心里不服气,追着陆雁书:
“你们汉人花花肠子多,说的话也听不懂,还不给我说,没意思!”
陆雁书之所以留着陈三央的性命,是这陈三央还算有点良心,他只是夺了城,并未伤害百姓分毫,他想叫城里的百姓都离开这里,但是百姓宁死不屈,都不愿里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陈三央这才叫沙匪将城里的百姓赶到了山上。
这消息是魏妤死之前告诉赵牧的,陆雁书下令将魏知昔和魏妤葬在了西城之外,这是途径临戎县的必经之路。
魏知昔将一颗真心全部都献给了这一城的百姓,三年前遇见了落魄的陈三央,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执着坚拗的自己,所以才收留了陈三央,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陈三央,将这陈三央像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
奈何这陈三央性情暴虐,做事不计后果横冲直撞,魏知昔为了磨练陈三央的性子,才事事都参与,结果这陈三央不曾理解魏知昔的好意,却以为是魏知昔瞧不起他,处处为难他,因此心生怨念,为了证明自己与沙匪勾结。
沙匪进城后烧杀抢路无恶不作,竟是让陈三央去杀了魏知昔,陈三央拒绝后,沙匪头子自己带着人进了县丞府,杀了陈三央,将他的尸体悬挂于府衙门上。
陈三央自知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于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杀了沙匪头子,将城里的百姓赶到山上,想自己做着一城的城主,奈何事与愿违。
如今落得个身败名裂,妻离子撒,家破人亡的境地。
陆雁书将魏知昔葬在了西城郊外,夕阳西下,夜深人静时,他也可以静静守护着这一方百姓。
逼仄的街集上,百姓全都涌了上来,将手里能砸的东西,统统往陈三央头上,身上砸去。
“畜牲!”
“败类!”
“忘恩负义!”
“白眼狼!”
陈三央低头往前走着,眼神空洞,任由别人打骂。
只在经过门口的石狮时,挣脱看守士兵的掌控,一头撞在了上头。
他仰躺着,看着清浅的云遮了烈日,只将一缕一缕的细光洒了下来。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午后,他遇到了魏知昔……
然后一切都变了……
鲜血从他的额头涌出,遮了面庞,视线渐渐的红了。
满目赤红里,他看见魏妤站在自己面前,朝着他伸出手,斜着头笑:“你躺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说你想去看西城的夕阳吗?我们现在就去啊。”
陈三央已经出气无多,他抿着唇浅笑:“阿妤,对不起……对不起……如若……如若我现在向岳丈大人,向你请罪,你们……你们会不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