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秋沉默,随后缓缓地开口道。
“很厉害,感觉没有什么交流,仅仅只是靠身体语言就直接指挥完了这一整场的演出。”
“哈哈哈哈,身体语言,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身体语言。”
小泽征尔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
他一边往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走去,一边大笑着道。
“哈哈,你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我之前刚刚到欧洲的时候,语言不通,一贫如洗,又患上了思乡症,甚至有一些抑郁,因此被医生建议在诺曼底修道院呆上3个月,而后当我回到东瀛的时候,因为我对于各种各样的敬语不太熟悉,甚至被NHK的老牌乐手给抵制过。”
说到这个地方,小泽征尔就摇了摇头,如同开玩笑一般地怒骂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日语里面要有那么多的敬语,害得当时NHK乐团人因为我支离破碎的日语而全体罢演,只能让我一个人去给两千多名慕名而来的观众发电报,通知他们演出取消,还需要上台给没有收到电报而过来的三百多名观众道歉,别看我现在在笑,可是那时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东瀛。”
“那么小泽征尔大师,你现在语言如何了呢?”
陈秋回到指挥席上,对着小泽征尔好奇问道。
小泽征尔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现在也差不多,我还是搞不清日语里那么多的敬语应该如何使用,而我的英语在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只能靠肢体语言,不过还好乐团里的乐手没有因为这嫌弃我,反而听着我的肢体语言让我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让我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在乎什么敬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当你实在应付不了一个规则的时候,你就应该去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让规则来应付不了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泽征尔就是因为语言天赋实在太过于糟糕,这才造就了他极为独特的肢体语言指挥风格。
也就是现在所展现在陈秋面前的这个。
用自己的肢体去带动乐团,让自己的身体学会叙说音乐这门语言。
小泽征尔看向陈秋,对着陈秋摇头道。
“不过你可不能学我,去尽可能掌握一门外语还是很有用的,特别是在你指挥国外的乐团时候,你总不能和我一样单纯靠比划来指挥乐团吧?”
“当然,外语方面虽然我并不是特别强,但是我还是能正常沟通交流的。”
陈秋笑着回应道。
随后稍微思考了一下,对着小泽征尔大师问道。
“那么小泽大师,我有一个问题,就是刚刚你在指挥过程中,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乐团内很多人一些经常出错的细节都没有出错的呢?在你的指挥中,似乎都没有提及这部分的内容,结果乐团都做到了,而我之前在指挥的时候,如果我那个地方没有提醒的话,乐团很容易出现错误。”
“问得好,这个就是指挥的细节了。”
小泽征尔微笑着点头,对着陈秋道。
“音乐的分析我就不对你说了,你应该在拿到乐谱的第一时间就会自己去分析,从音乐的结构来分析这一份乐谱,这一点你做到了,很好,可是乐团人员还是会出错,这并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出错?这个地方的音乐进行有什么问题吗?”
陈秋一愣,眉头紧蹙,略微有些沉默。
他在思考小泽征尔对他的提问。
而小泽征尔却并没有给他特别多思考的时间,在下一秒,他就对着陈秋解释道。
“因为你的某些动作做的不够准确,这个地方的意思并不是你指挥的不够到位,而是说,你并没有将某些容易错的细节给区分出来,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嗯……”
陈秋沉吟,他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但也不是那么的清晰。
小泽征尔略微摇头,他重新起身,走到指挥席上,对着陈秋解释道。
“就比如说这个地方,我们刚刚演奏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所想要做出来的感觉是一个正格不完全终止,然后走向另外一个调性的感觉,而比如说有个人这个地方演奏错误了,他演奏成变格半终止了,那么我觉得,你就需要将这个地方的情绪以及调性终止式,与其他的同类型终止进行一个区分,让演奏者能更清楚你想要的感觉,能理解吗?”
“理解了。”
陈秋彻底听明白了小泽征尔讲述的意思。
他虽然指挥的没有问题,但是一些细小方面的指挥可能有些不够到位,虽然错误是算不上错误的,可是很容易会让演奏者出现理解误差。
手指甚至不小心滑落半音之类的情况出现。
而这些也都是可以通过指挥来改善的。
当然!
这个指挥肯定是要所有演奏者都看着指挥,跟着指挥的步伐走才有可能改善。
那种一直盯着乐谱,看都不看指挥一眼的,自然而然是没有任何用处。
陈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又掏出几个问题来询问小泽征尔。
不仅仅是指挥上的,甚至乐团的管理上,细节的处理上,陈秋都有提问。
小泽征尔也很耐心地给陈秋进行讲解,并且带着乐团与陈秋演奏,进行示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乐团内所有人都沉浸在和小泽征尔大师上课的过程中无法自拔。
除了中间小泽征尔大师因为切胃的原因,临时吃了一点饭之外,其他的时间大家都在不停地讨论音乐,研究着怎么让音乐演奏的更为漂亮一些。
时间就这样,从早上一直来到了下午。
即便小泽征尔依旧精力充沛,恨不得继续再和陈秋讨论讨论个三天三夜,将自己的所有对于指挥的理解都传授给陈秋,可他的身体却已经遭受不住了。
小泽征尔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看向陈秋,对着陈秋叹气道。
“很遗憾,陈秋,今天的可能到这边可能就结束了,虽然和你讨论的很愉快,但是我的身体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和你讨论下去,如果我们能提前十年二十年见面,那么该有多好。”
“如果提前十年二十年,小泽征尔大师你倒是年轻了,可是我才刚刚出生没有多久啊。”陈秋无奈一笑,摊手道,“难不成小泽征尔大师你打算对一群小孩子上这种大师课吗?”
“哈哈,说的也是。”
小泽征尔起身,走到陈秋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