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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功成身难退(2 / 3)

收服滬南——才十九岁便如此大功,朝廷有什么赐封够得上?”

舜英问:“除了那条路,还有别的方式么?”

“若昭王尚在,倒还有一线希望”,郑锦珠惨然笑笑,“毕竟对于他,册封儿媳与册封女儿并无多大区别,甚至你成为公主对他更有用。”

舜英会心点头:“所以,若要活,除非舍弃亲族性命、离家去国,便真的只剩那条路。”

“你自小就被灌了满脑子忠孝礼义信,绝不会离家去国,更别说身后还连着三族性命”,郑锦珠眼里恻隐更重,“我常与阿旭说,陛下是他的四哥,更是一国之君,君王之威不容侵犯。阿英,你年初当着全天下人、驳了他那么大个面子,如今可想好怎么收场?”

舜英心头一暖,满眼感激看着她,神色平静地说:“我会活下去,多谢娘娘提点……”

正要再说什么,一直盯着岸堤动静的元旭出声提醒:“岸上那几个像是隐蝠卫,陛下差人来寻阿姊了。”

“怕是一路都有人跟着,咱们回去吧。”舜英无奈笑了笑,见元旭并无反应、才想起他耳朵塞着棉团。郑锦珠向他做了手势,元旭拔出耳中棉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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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湖中,慢慢划着船靠向岸边。

果然是天权属下内卫,一行人回去万木春后花园,廷尉卿正向元旻复命:从护国公府搜出的财物已归置清点完毕,还有一物不知如何处置。

那是个地底挖出一个被油纸层层包裹着的木盒,里里外外画满符篆,郑锦珠说是驭魂术的引子。打开木盒,是被郭越从郑尧嘉手里抢过、不知转了几道、最终落到郑载云手中的两绺头发。

舜英想把娘亲的和郑尧嘉的分出来,可纠缠的发丝都已黯淡枯槁,只轻轻一碰,两绺发丝都碎成了尘土。

又想到许一舟,那个辗转三千里、拼死将她送到昇阳的男人,藏着她那更幽暗隐秘、不为世人所容的身世,在龙川湖底化作了泥。

她寻到了来处,却已永远失去了来处。

元旻见她神色不虞,于是挥退其他人,却也不知如何劝慰她。过了半晌觉得太过安静,又召来许姿作陪。

垂花门外忽然传来天枢的声音:“陛下,末将已将定光剑请回凰羽寺,特来复命。”

元旻一言不发,许姿却脸色一变,激动地站起来迎出门外:“孟师兄?”

天枢拜完元旻后起身,将许姿上下打量一番,惊喜地问:“阿姿,你怎么在这儿?”

元旻疑惑地扫视着他们二人:“认识?”

许姿兴奋得眼眶都红了:“当年爹爹南下一去不返,到我婚仪那天,就是孟师兄送我出门的。”

天枢是征和一朝的隐蝠卫成员,昭王还在时,诸王子都要与之避嫌,所以几乎从无来往。后来重建隐蝠卫调查根底以后,他也不过匆匆扫了一眼,只记得他是羽民九姓的“孟”之后人。

似有所感地,元旻眼神一凝,追问:“你师从谁,本名是什么?”

天枢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末将师从上任隐蝠卫大统领许一舟,至于本名……”

“孟炜”,舜英站起身来,眼圈泛红,“我就是十九年前,你在龙兴楼杂物间里,守了几天几夜的那个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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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元旻应允,舜英和天枢一起去燮陵周围转了转。

她先去了丹河谷,站在朔风烈烈的古战场,闭上双眼,无声哀立了不知多久。

随后,去了已建成的龙首山墓地,跪在郭洋的碑前上了三炷香,揭开一壶酒,浇地半壶、自饮半壶。

然后,去了烧得只剩半截的龙兴楼,在当年崔怜云引燃火焰的位置躺下去,沉沉睡了一觉。

梦里,她一直在喃喃低语。

“值得吗?”、“值得”、“懂了吗?”、“懂了”……

暮色乍起,舜英打了半车好酒,与天枢一起来到龙川湖,问了很多许一舟生前的事。

银月好似白玉盘,倒映水中漾出无数碎影。她和天枢蹲在湖边,将一壶又一壶好酒慢慢倒进月亮碎影里。

“师父一开始并不嗜酒,南征之后就越来越爱喝”,天枢注视着波面,眼里尽是怀念,“他说,世上无计可施的事太多,除了一醉,寻不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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