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能侥幸活下来,那些修史立传的人此刻将她捧得多高,知道她活着时就会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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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玄仁看着发呆的褚钧良,神色有些复杂,幽幽叹了口气:“九郎,咱们等不到援军了。”
褚钧良第一次听他如此温和,错愕片刻轻声回:“翊国的水师,不会连几根铁链子和铁锥都无法可想。”
崔玄仁冷笑:“太后提拔的大将晏驰怕是早等在夏河中游,要将玉照关大败的事重演一遍。”
褚钧良惨笑:“这都是人命啊,就算咱们只是她挥出去砍人的刀,用顺手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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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折就折吧。”
“她已有新的刀,咱们这些割伤过主人的刀,是时候被抛弃了”,崔玄仁声音尤为平静,褚钧良又从他眼里看到熟悉的神采——当年龙城断后,褚秋水瞥见荣国大军时的神色,“有时候,我真希望太后不是出身异族,或者北疆的形势没有那么恶劣。大翊各大世家内斗,何曾有过这般凶狠不留余地?”
褚钧良会意,异族出身的太后天生会被质疑,尤其是在北宛大肆攻杀之时,冯太后一言一行如履薄冰,不敢留下任何话柄,也因此对质疑和反对十分敏感,整个人变得无比严苛,致使大小官员莫敢言、道路以目。
褚钧良长叹一声:“常听王后堂姐说起当年,冯太后蛰伏四年、不惧生死扶立庄王继位,何等大义凛然,至今听来仍令人心折。”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崔玄仁喟然长叹,“屠龙之人终成恶龙。”
他忽然目不转睛注视着褚钧良,神情竟显出几分慈爱和悲悯:“九郎,若城破了,你当如何?”
“痛痛快快战死沙场,总比这几年钝刀子割肉好受,还落得个好名声”,褚钧良毫不在意地笑笑,“国公大人,这么等着太磨人。再过几天若再等不到粮草,能否给大伙多加些盐和饭食,能突围就突围,突围不出去也做个饱死鬼?”
崔玄仁声音更温和:“我再想想,你先去粮仓清点一下还剩多少。”
褚钧良抱拳领命,正准备下城墙,崔玄仁忽然笑了:“这样也好,没冯氏的耳目盯着,我终于能痛快说句真话——褚九郎,你虽智计平平、却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忠义好汉。”
“先前那些龃龉,并非出自本心,只是我若不苛待褚氏,自有人搞出祸事来、将咱们的关系挑拨得更恶劣。”
褚钧良愣了片刻,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国公,我先去粮仓了。”
走下斜梯时,他没来由地心念一动,回首瞥向站在城楼的崔玄仁。新月如钩、夜沉如水,照得他的身影和笑容有几分不真实的错觉。
褚钧良迎着冰凉的夜风,走过空荡荡的石板街道,将腰牌和令符递给守兵查验后,走进仓房,就着冰冷的月光开始清点。
走到仓房最内侧,高高累叠的粮袋后忽然伸出一双手,将他拖入漆黑角落。电光火石间,那人一手紧紧捂住他即将惊呼的嘴,一手控制住他双臂,同时膝盖下压、将他整个人制住无法动弹。
“噤声,听我说,”对方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金州城的褚氏子弟即将大祸临头,我等奉命来救你们性命。”
对方身后站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满脸吊儿郎当、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有人临终托付咱们主子,危急时保你们一命。那人对咱们主子有大恩,咱们不得不报。”
褚钧良嘴巴被捂住、不能发声,挑了挑眉、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那青年男子轻轻将一物抛到他眼前:一根半旧的长鞭,通体白色泛黄、有些微磨损,握把和镖头磨得发亮。
褚钧良盯着那根略有些眼熟的长鞭,搜肠刮肚想了半晌,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十二年前,褚氏阖族子弟迎接褚舜英认祖归宗,从昇阳到上垣的路上,舜英的腰带上都缠着这根旧鞭,与精美的礼服十分不协调。
无论是半路投宿,还是住在上垣祖宅,他每天早上练武、都能看见舜英将这跟长鞭舞得虎虎生风。
青年男子觑着他神色变化,淡淡地说:“对,就是她。”
“你的堂姐,褚舜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