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正好迎上叶归深邃中略显迷离的目光,他这显然就是没睡好,神情还有几分迷糊。
“出什么事了吗?这些人是谁?”我低头凑到叶归跟前询问。
他坐在长凳上,挡在我的房门前,宛若一尊守护着我的门神,似乎还挺不错的。
“都是来找顾大夫的。”叶归打个哈气望向我,脸上写满倦怠,“顾大夫一大早便出门去了,这些人说要留在这里等她。”
“等她看病么?他们看着都挺好的呀!”我更加疑惑,一个个看着都活蹦乱跳的,丝毫不像是生了什么病,哪里需要看大夫?
我正疑惑间,就听斜对面一个大汉调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叶兄弟怎么一直堵着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原来里面住着个小娘子啊!”
“这小娘子莫不是才睡醒?昨夜累着了么?”
大汉一身粗布麻衣,头上还包着硕大的灰布头巾,国字脸上堆满憨厚的笑意,就是说出来的话不招人待见。
我听他说话,满心不悦,这人是不是嘴欠想找打?
“这小娘子好像不是顾大夫吧?”另一大汉插话进来。
“不是,顾大夫温婉大方,这小娘子一看就是个母老虎性子。”
“你看你看……她要生气了……”
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个比一个难听,听得我满脸怒容。
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正欲迈步出门骂上两句,叶归已是提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起身将我重新拉回房中,顺手关了房门。
我不满地瞧着他,做什么不让我说话?
这些人说什么呢?满嘴污言秽语。
“他们都是些三教九流的,口没遮拦,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不要搭理他们。”
叶归挡在门口,连门都不让我出。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在这干嘛的?”我满心疑惑,叶归也不把话说清楚。
“这些都是附近的江湖人士,听说顾大夫昨天写了信出去,要请人来帮忙救她父亲,这些人连夜就赶过来了,他们是顾大夫的客人,我们不要和他们起冲突的好。”
“可是他们说话那么难听!”我心中难以平复。
“你就当他们在放屁。”
叶归几句话安抚我,让我不要和外面的人计较。
“唉,你们躲在里面做什么坏事呢?出来呀!”
“是呀,叶兄弟,那小娘子是你什么人啊?叫出来和大伙一起说说话呀!”
外面人见我们一直不出去,倒是开始大声调笑。
我这火爆脾气瞬间再次上来,真想教训这些不会说话的人。
“你刚刚才睡醒?”叶归毫不理会外面人在说啥,笑呵呵地望着我。
我嗯了一声,不晓得他又想表达什么。
“外面从卯时就开始吵了,你居然能睡到现在?”叶归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我半响,竟然还在笑我,“你睡觉是真的死啊,叫都叫不醒!”
“我……”我瞪着他,恨不能给他两拳。
哪有睡那么死?
我睡醒之前还真的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难道我真的睡得很死?
叶归依旧在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木桌上的铜镜,“不是不让你出门,你好歹也先梳洗一下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起床之后压根就没有梳洗,连忙拿起铜镜照了照,镜子里的人果然是蓬头垢面,头发都是乱糟糟的,根本不能见人。
“你出去!”我不好意思地将叶归撵出门,当着男人的面洗漱只会让我更尴尬。
“行吧,我继续给你看门,你不着急,慢慢来。”叶归总算是开门出去了,搞得我一阵面红脖子粗。
我居然就蓬头垢面的开了门,真是一点大小姐的形象都没了!
叶归这货昨晚还不晓得看了我多少笑话!
一盏茶过后,我才慢悠悠地收拾好,重新打开门。
此时,门外的人正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人群中间摆了一个瓷碗,瓷碗里时不时传来骰子哗啦哗啦的声响。
这些人居然聚在一块赌钱呢!
叶归头铁的很,很是肆意地混在这群人中间,掷骰子掷得可真欢脱!
“叶兄弟,你娘子出来了!”
突然有人开口说话,直接把我说成是叶归的娘子。
我没好气地望向那人,对方三十多岁,贼眉鼠眼,胡子拉碴,不像什么好人。
我白他一眼,径直走下木屋前的台阶,向着叶归走过去。
我听着筛子落在碗里的声音,瞧着周围人都紧张兮兮盯着瓷碗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叶归连钱都没有?居然还能赌钱呢?
周围人见我气势汹汹的模样,纷纷为我让开道路,给我留出一条径直走向叶归的路。
我毫不客气地上前,一伸手拧住了他的左耳,“你做什么呢?”
“哎呦……放手放手……”叶归顿时嗷嗷大叫起来,迅速握住我拧他耳朵的手,小心掰开。
“钱都没有,你还赌钱?”我对着他一声呵斥。
“我们没赌钱,我们赌巴掌。”对面的男子见我凶悍,立刻开口说道:“谁输就挨对方一个巴掌!”
叶归马上凑到我耳边解释,“就随便玩两把,没赌钱,我又没钱。”
我当然知道他没钱,只是不喜欢赌博这种行为。
“我肚子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去。”我不客气地对着叶归说话,瞧他会不会听话去给我弄吃的来。
“我给你留了点粥,这谷里也只有粥能吃。”叶归立刻冲着众人摆摆手,“我先带媳妇去吃饭,你们慢慢玩!”
“谁是你媳妇?”
这家伙到底跟这些陌生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小叶兄弟,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这不是个妻管严呢?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听一个娘们的!”
“你这媳妇怕不是个母老虎吧?”
人群中有人起哄。
“所以啊,我有媳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