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恍惚已经成了他眼中的蝼蚁，几乎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便全都成了他的掌下亡魂。
“叶归……”我紧张望着他的背影，小心翼翼上前走到他的身边，这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眼睛似乎还是方才那个红通通的模样，好像还是走火入魔的样子。
“我不太看得清。”叶归终于说了句话。
我心说神志清醒能听懂人话就行，急忙凑上去查看他的眼睛，发现他的双眼都是赤红一片，连瞳孔都瞧不清楚。
“你看不见我？”
“我现在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你的脸。”叶归说罢伸手便过来摸我，正好伸到我的面前。
我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到我的脸上，安抚他道：“我在这里。”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瞎了么？”叶归明显有些紧张，手指在我的面上轻轻抚摸，眼睛却依旧是红红的样子。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得见我的手么？”
“好像有点影子。”叶归说罢伸手对着空气抓了两把，我连忙又伸手去拉他。
“不管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我牵着叶归，低声询问，“看得清路么？”
“看不清楚。”叶归拉着我的手，似乎有些紧张。
任谁的眼睛突然间瞧不见了，都会如此紧张吧。
“要不我们先回扬州吧，我们得先安顿下来，看看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我四下望了一圈，这地方的确是荒芜的很。
“我这样根本没办法走，我们需要马车。”叶归被我搀扶着走了几步，但因为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实在是走不动路。
“有办法，我们先回驿站！”我立刻说道：“现在其他人都走了，驿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回去，要是那些苍穹的教徒再来，你就杀了他们。”
叶归点点头，“可以。”
“可你刚才都看不见，你怎么会杀了他们呢？”
“他们的影子比你更亮一些，而且我听得到你的声音。”叶归轻声回应。
我疑惑不解，所以叶归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惜我的眼力与医术十分有限，一时之间竟然跟本看不明白。
我得去问问顾静云，或者应该直接带着叶归过去找她。
一路扶着叶归，踉踉跄跄地沿着来时路重新返回驿站。
此刻，驿站里果然空无一人。
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迅速将叶归安顿在凳子上，从柜台上找来烛火，小心翼翼端到叶归面前，紧张地照亮他的眼睛。
“别动，我看看。”我将叶归按在凳子上，他也便乖巧地任由我俯身站在他面前。
我低眸看着叶归红色的眼睛，修长的睫毛，光洁得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的脸颊，心头不免有些颤动，我还是第一次靠这么近的观察他，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他是真的长得很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