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杳看着，便知道她与这小姐妹情谊深厚。
【那，你如今怎会这副模样？】
依照这个女子说的，主子们应当也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才是。
莫非是她招惹了外府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
女鬼想起这个，眉头蹙起，只觉得脑袋十分疼痛。
她捂着头，痛苦的呻吟，口中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
“我，我是三少奶奶的贴身丫鬟。”
“我只记得那日是我当值，于是就在门口坐着。”
“夜晚漆黑，鸣蝉寂静，我忙活了一天，往那一坐便觉得十分困倦。”
“最后便忍不住靠着柱子睡着了。”
“然后，然后我好像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什么动静，像是……”
“像是男女直接暧昧的声音……”
“我本就昏昏欲睡，当时也没多想。”
“只觉得应当是三爷来了，便想着去烧热水伺候。”
“我还想着，说不定主子见了，还能赏点赏赐，我能给我和我的小姐妹买几件好看的衣裳。”
女鬼说到这，顿时面目狰狞，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后来呐？】
【后来怎么样啦？】
宋杳杳听着，也忍不住继续追问，开始胡乱猜测。
【莫非跟三少奶奶苟合的那个人并非三爷，而你发现了他们的奸情，所以他们将你拖出去？】
“我，对，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女鬼痛苦不已，不知为何她的眼角竟留下漱漱泪水。
宋杳杳定定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现在是鬼魂，之所以会如此痛苦，是因为你在变成鬼之前，会将你这生中经历最最痛苦的事情忘却，以此让你安心超度。】
【但很显然，你内心深处并不想轻易饶过让你痛苦的人，于是你才会留在这里。】
【这既是鬼的好处，也是缺陷。】
听完了一人一鬼的对话，宋阳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要炸了般。
第一次接受信息量如此之大的对话，当真是让他觉得又可怕又新颖。
方时也是如此。
他偷摸的看了几眼宋阳，见他面色难看，大致也猜到了，他听见了这些话。
那他会怎么处理？
方时十分好奇。
倘若他脑袋里听到的这些声音都是真的，那到底应该怎么样说出真相？
宋阳忽然出声，方城一惊，下意识朝着他说的地方看去。
“尚书大人，你仔细瞧瞧这丫鬟身上的衣着和配饰。”
“我曾与宋府公子有过交集，也见过不少他府上的丫鬟，而这布匹用料，也十分符合。”
“我们不妨，前去宋府查查？”
见方城盯着他，宋阳多少有些心虚。
他虽然身为世子，见过宋府公子，可无非是为了饮酒作伴，又怎么会细看他府上的丫鬟穿的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给一个证据，方便他们继续往下查看罢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他嘿嘿笑了几声，想要缓解此时的尴尬。
方城思索几秒，当即便派人去打听。
没一会儿，下属便回来了，冲着他点点头。
这女子的穿着确实和宋府丫鬟十分相似。
竟然有了一个方向，他们也不算是无头苍蝇。
当即，方城便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宋府。
但不出他们意料的，宋府管家二话不说便否认了。
毕竟也是大户人家，他们如此人多势众，百姓们不免会好奇凑过来。
不管承认与否，多少都会传出谣言。
但倘若真的承认了，那对他们宋府来说，便是一个偌大的打击。
更重要的，或许会影响到在朝廷之中的声誉。
“去去去，这么晦气的话可别瞎说。”
“我们宋府从未有过这样的丫鬟，也从来没有丢过人，更别说丫鬟了。”
方城心下已然有了猜测。
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有做贼心虚的否认，倒也不缺乏，确实是害怕迷信的。
但此女子穿着确实和宋府相似，莫非是有人特地给她换上这身装扮？
可这又图什么？栽赃陷害？
忌惮宋府的多了去了，可一旦被查出真相，他们定然不会放过此人。
又或者说这人十分笃定自己不会被抓？
猜测众多，方城和宋阳都忍不住沉重思索。
方时也歪着小脑袋，纠结起来。
“宋世子，你怎么看？”
忽然被喊到名字，宋阳下意识看向他。
瞧见他眼中的玩味，很快便给出了答复。
“这事儿好办。”
“倘若这女子真是府里的丫鬟，那里面定有人可以认出。”
“咱们只需要在王府外头等着，抓几个出来的下人或者家丁，让他们多认认，总是能认得出来的。”
“另外，宋府的丫鬟小厮们的文书，京兆尹那边应当是留有一份的。”
“只需要对着文书查一查，就能知晓这府上究竟有没有失踪的下人。”
宋阳说着自己的想法，方城赞赏的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这世子爷不过就是一花花公子，从小锦衣玉食，不谙世事。
没想到居然还有此等明锐的观察，和几分头脑，倒并没有像传闻中的那么不学无术嘛。
“好，在下这就差人去办！”
宋府外。
方城带着宋阳等人蹲守在一边的小巷子里，又差遣了一队下属专门盯着府上进出的小厮和丫鬟。
接连抓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惊恐的表示并不认识。
实在是无头尸让他们过于恐惧，有几个遭受不住，竟然当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