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已经三年了,行宫方出雏形,所有的钱款便全部耗损,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大家都是老狐狸,心里头自然也都跟明镜似的。
这是三十五万两金子,可不是什么银子铜钱,哪怕所有修建外财用的都是上乘的,也坚决耗不了这么多!
而至于这些钱究竟被用到了何处,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晓。
哪个大人心里头没有一私贪欲?
况且这么多的金子摆在自己的面前,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周大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但面上却毫不退让。
“这是陛下要用的行宫,所有的东西哪怕是里头的一砖一瓦,用的自然都是最最上乘的!”
“况且大人怎么知晓我们工部仅仅只做了雏形?这里头的所有用具,我们都已经开始在向外邦订购了。”
“这人力车力,甚至还有用户的成本,样样都需要大价钱,户部可有曾计算过?”
“而之所以耗时如此之长,也都是因为这些材料特殊,就这么大批大批搬运,来回也得一两个月。”
“就这么一来一回,工期自然也就耽搁下来,三年算什么?要不是我工部加急处理,恐怕没个五年半载,雏形都秀出不来。”
“因为物品昂贵,还要额外雇镖局,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耗费。”
“可这些,你们户部可都有曾算过?”
宋晏晖听着这一串串的数,剑眉紧紧蹙起。
“这行宫可是非建不可?”
周大人拱手,重重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夏日酷暑难耐,我们这些老大臣们都闹腾不已,哪怕是在室内放上一整块冰墙,也才堪堪感到缓解。”
“更别提陛下龙凤之体,身子金贵,行宫地处优渥,有山有水,是酷暑乘凉的好地。”
“臣也找风水大师算过,是个极佳的风水宝地,只要在里头住上一段时日,来年我大安必能福运有佳,连绵瓜瓞。”
周大人是有准备而来的。
他一早便知摄政王为人严苛,行事极端又小气。
要花如此大价修筑行宫,还是先皇在世之时下的令。
而距今已过三年,先前从未有人提起,摄政王也就把这一回事儿全然抛之脑后。
如今再次被揪出来讲,当然会得到许多不满。
于是上朝之前他还在脑海中思考,应当如何辩解。
“周大人的意思就是说,这皇宫修筑风水不行?皇帝要是住在这,大安易衰败?”
宋晏晖冷笑。
他当然知道周大人这番言辞都是对他的,但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对策。
“臣不是这个意思,还望摄政王莫要强词夺理。”
周大人冷汗淋漓,连忙解释。
话罢,他脑筋一转,又将话抛回了宋晏晖的身上。
“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说摄政王并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试图怠慢陛下?”
前者冷笑一声,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
“那既然如此,住在哪儿不是住?”
“前段时间江南水灾横祸,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众位不是不知晓。”
“而国库中的金银财宝,有不少都是百姓们纳税所得。”
“如今我们要用着百姓的钱,就为了修筑区区一个行宫,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坦,大家觉得,这公平吗?”
他厉声怒斥,周大人顿时无地自容。
“换一句话说,我们拿着百姓的钱大肆挥霍铺张,而冷眼看待百姓们无家可归,妻离子散,众位认为,百姓们会怎么看待我大安王朝?!”
铿锵有力的话,让官员们面面相觑。
“是啊,热天哪怕再热,多放几块冰墙就是了。”
“有那三十多万两金子,这冰墙兴许都能堆满整个大安了。”
“就是啊,况且三年来才修筑出雏形,工期满且不说,这里头的银俩究竟用到了何处,大家也都不知晓啊。”
听到官员们的话,周大人尴尬不已。
【就是呐就是呐,百姓们过的都是苦日子,不过就是一个皇帝而已,有这么多的必要再重新修筑一个行宫嘛。】
宋杳杳也跟着在一旁煽风点火,冲着周大人呲牙咧嘴。
【那可是三十多万两沉甸甸的金子耶,修筑两个行宫都绰绰有余啦。】
【再说啦,为什么钱才会不够,周大人你自己会不知道嘛。】
宋杳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小手手插在腰上。
【分明就是你自己贪污钱款,所以修了三年的行宫都没有修筑完成嘛。】
【居然还好意思往国库里要钱,知不知羞哇。】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哒,可要是真的把事儿拿出来说,自己心里都瞧不上呐。】
宋杳杳冲着他吐了吐舌头,殊不知,朝中大臣和小皇帝,包括小皇帝身边的太监,纷纷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又惊讶自己居然又听到了这别异的声音,也有诧异周大人,居然如此不要脸。
一边自己将修筑行宫的钱拿去挥霍,另一边却又哭天喊地的说是为了皇上好。
【还有呐,这坏大人之所以要贪污这么多钱,其实是为了参与那扬州的生意呐。】
周大人听闻,整个人顿时慌乱无措。
到底是谁在说诋毁他的话?
他四处看了看,这瞧见宋晏晖怀里的奶娃娃,冲着他挤眉弄眼,时不时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其他人的面上也都带着些许的鄙夷。
但,肯定是他看错了。
这么小的奶娃娃懂什么?
恐怕连行宫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而这声音说到这戛然而止,周大人叹了口气,同时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官员们面面相觑。
参与扬州的生意?
他们可从未听过扬州有什么需要投入如此大量钱财的生意。
这周大人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如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