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中宣扬当年金国的好处,却出奇的与这闻焕章投契,二人时常打猎喝酒闲聊。
此二人如此行径当是勾结一起,实在不能不让臣多想,至于完颜宗弼……”
停了一下,看眼吕布没有反应才续道:“此人方打下上京之时与完颜蝉蠢多有私会,只是说的什么不知,然其当年金国四王子的身份以及被迫降于陛下之事怕是人尽皆知。
而军中的女真人和他也有不少关系不错之辈,况且他还有异母兄弟在军中任职,今次女真骑兵北进,他虽是不算活跃,却也与曾涂麾下的完颜宗辅有过接触。”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至于他和完颜宗翰不和,臣暂且能断定乃是真的。只是完颜宗翰与完颜娄室不同,他与宗弼同出一个部族,娄室却是被完颜部吞并后才凭借军功上位之人。”
吕布听的明白,眯起一双虎目看过去,手指敲了敲旁边的桌子:“你的意思……完颜宗翰并不稳妥,而娄室或可信任?”
“臣不知。”乔冽干脆的一摇头:“臣只是说出所知情况,如何决断皆赖陛下圣断。”
“你还真给朕出了个难题……”吕布瞥眼看了乔冽一眼,对面的吏部尚书低头做恭敬状。
嗒嗒——
手指轻触桌面的响动在这间屋中单调的响着,半晌吕布才开口:“如今女真人刚刚为朕打了个胜仗,此时不易大动干戈……”似是想到什么,手指陡然停在桌面上,转过头的齐皇盯着自家吏部尚书:“今次完颜宗弼的功绩可够做一任太守?”
“还未够。”乔冽心中一动:“陛下意思是……”
“找个机会放他出去。”吕布站起身走了两步,脑中斟酌着方才一闪的灵光:“让有贰心者与其联合……”
停下脚步抬头想了想,转过身:“莫要特意将人给他调在一起,如此过于刻意,待所有反贼都聚在其麾下。”
伸手一握拳:“朕能击垮他一次,就能击垮第二次。”
乔冽点点头:“陛下之意臣明白,就如同钓鱼一般,先给出足够饵料让鱼聚集过来,只是……急切间也没地方可供他发挥作用。”
“不急。”吕布呵呵一笑,走回来一屁股坐下:“这辽国还有不小的领土,待下次出征,朕点其将,让他多立功劳放出去就是。”
“陛下英明。”乔冽嘻嘻一笑,双手一拱:“只是完颜蝉蠢此人在辽东,倒是不好与其呼应。”
“让你的人加快速度查探,看看都有谁有反心。”吕布似乎是思路通顺,大手一挥:“届时招募成军,尽数派去前线就是。”
“还有那闻焕章,待时机成熟,一同找个由头调到近前,朕还不信了,几个竖子能反天了不成?”
乔冽站起:“如此,臣就按陛下说的去做。”
两人又说了几句,随后乔冽告辞离去。
吕布在房中又坐了一会儿,喝了些热饮补充了些水分,方才再次迈步进入演武场,方才出的汗不够多,还是再运动一番好了。
……
同一时刻,中京道。
丝竹管弦与皮鼓敲打的声响随着呼啸的寒风在营地中,有穿着宦官服饰的身影在弓着身快速的奔跑着,随后冒着热气的烤羊排被飞速送入帐中,到得餐桌上之时,刚好温热不烫嘴。
皇帝的大帐之中,一个个剃着髡头的契丹贵族大臣坐于两侧,间或有奚人或汉人的朝臣在列,只是数量稀少,难算主流,时不时就有相熟的身影歪到一起说上两句话。
四周摆放的火盆努力散发着热度,不时有太监轻手轻脚的过来替换木炭,让这大帐温暖如春,丝毫感受不到外面冬日的寒冷。
肉香酒气弥漫,扑鼻而来,乐师手中拨弦,音符如清泉潺潺,一曲悠扬婉转的乐章在空气中流淌,间或响起有力的鼓声,震荡着人心。
场中的舞娘随之起舞,一张娇颜因舞动而白里透红,有些轻薄的舞衣在踢腿转身之间于空中翻飞,露出下方一抹诱人的白皙。
耶律延禧捻着胡须看的眉飞色舞,一双眼珠追着那抹白时不时的伸长脖子仔细瞧看。
“陛下,这舞娘如何?”萧奉先坐在一旁,同样笑的一脸便宜的看着身旁的九五之尊:“这可是微臣找人调教了好久才敢拿出手的,您看这舞姿……”
咧着大嘴凑近了一些:“可还看的下眼,啊?”
“甚妙!”耶律延禧连眼神错开一下都是不愿,捏着胡子、摇头晃脑的开口:“此舞人间少有,以朕观之,人间少有啊——”
拖了个长音,随即小声开口:“此女……可妙否?”
萧奉先同样悄声在他耳边道:“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处子,陛下晚间亲自教她学识,让他领略您知识的渊博。”,眉毛连连挑动:“岂不是更妙?”
“啊?啊……哈哈哈哈——”耶律延禧一手捉须一手对着他指指点点:“你这厮真是个佞臣。”
萧奉先陪笑:“臣只在陛下需要的时候做佞臣。”
“啊哈哈哈哈——”
耶律延禧爆笑出声,两旁坐着的大臣望过去,这位辽国至尊举起玉制酒杯,高呼:“众卿,今日朕高兴,多饮几杯,为我大辽之昌盛!”
“为大辽之昌盛!”
下方之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将酒杯举起,同着皇帝一起将杯中酒饮下去,随即看着仍是哈哈大笑的皇帝不明所以。
渐渐有人“呵……呵呵呵。”的笑起,旁边有人看他笑,也调动脸上肌肉“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越来越多的笑声从众人口中发出,帐中一片群魔乱舞之状,声盖音色。
旁边,文妃的帐中,侍女正在给萧瑟瑟竖着头发,已中年的女人保养得体,看着仍是徐娘半老,正对着铜镜将红色的口脂涂抹在唇上。
隐约的,笑声透过帐篷传入耳朵,侍女皱皱眉头:“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怎地笑的这般大声。”
“多半是在聊女人……”轻轻放下唇脂,对着镜子双唇抿了一下,贵为文妃的女人面无表情:“国家危及至此,陛下仍是耽于享乐,不是朝廷的福气。”
“贵人。”侍女看看铜镜中的面孔,张张口,接着一咬牙:“贵人一定要劝谏圣上?如今他正是玩兴上头,不会……”
“大胆!怎可非议皇上。”萧瑟瑟拧眉打断侍女的话,“贵人恕罪!”的声音中,温言道:“这等话莫要再说了,我萧瑟瑟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圣上的妃子,有着劝谏夫君之责。”
看着侍女将她头发梳好,站起身,将白狐大氅披上,转身向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