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一起进来。”说着,他又跑了出去。
杨春梅和林长丰只当是两个小家伙还没玩够,惦记着外边。倒是孟赵頫,盯着林枣阳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那陈黎姐你先回去吧,我贴了就上来。”常乐言说,拿好了手里的“福”字和胶带。
“嗯。”陈黎回,正好看见林枣阳从里面出来。
“那枣阳也一起去吧,刚好帮帮你。”她说着,同林枣阳笑了笑,走进了屋子。
“拜拜。”
“嗯,拜拜。”常乐言同她挥手。
只余林枣阳一个人站在门口,不明所以。
“什么?”
“贴这个,去吗?”常乐言抬了抬手中的东西。
虽然有点糊涂,但,林枣阳还是点头,说:“去。”
常乐言将门扣上。
“那走吧。”她说。
——
怎么突然想起在这里贴福字了?
林枣阳恍恍惚惚地跟她下了楼。
常乐言拆开塑料袋,取出里面鲜红的“福”字。
林枣阳帮着她撕胶带。
常乐言调整好方向角度准备去接的时候,看见林枣阳的动作,一顿。
他们带下来的是有手掌宽的大胶带,徒手难以撕开——之前的剪刀被孟赵頫和杨春梅拿着带进屋了。林枣阳一个人弄得格外费劲,甚至要直接上嘴了。
常乐言拦住了他。
“等等——”
“我还是去里面拿个剪刀吧。”说着,她将手伸进外套口袋。
然而,过了几秒,常乐言却愣住了。
“怎么了?”林枣阳见她干站在这里,突然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常乐言细细回想,“忘带钥匙了。”
“啊?那……孟叔那儿有备用的吗?”林枣阳忙问。
常乐言摇头。
放在他那里的才是备用的。
另外几把在常英颖和她的身上——都留在了汉城。
她现在用的就是孟赵頫的那把。
如今,它正躺在与他们一门之隔的鞋柜上。
沉静又安详。
“等一下。”常乐言突然开口,踩着地垫的脚,也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地垫,是两年多之前就在了吧?”
她看向林枣阳。
林枣阳恍惚地点头。
好像……是的。
常乐言蹲了下来,掀开垫子,找到一个角落,手指一碰。
有了。
她神奇般地从地垫下掏出了一把钥匙。
常乐言上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
“自从我把钥匙落在我妈车上结果被迫到你家住了一晚之后,我就习惯做什么都弄一份作备用了。”常乐言冷静道,“咔哒”一声,打开了大门。
林枣阳呆愣地站在原地。
尽管听起来十分不合时宜,但,他还是偏题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还记得。
之前,站在那段标记着彼此身高的时光隧道前时,他就已经发现,他们的记忆重心是存在偏离的。他对于那些深刻的记忆碎片的重叠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但他现在才发现。
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她还是记得很多很多。
林枣阳神游地想。
那他是不是可以期许,她也同他一样,对所有事情都记忆犹新?
这种近乎欣悦的期待几乎冲淡了林枣阳在天台时的那些不安、惶恐和受伤。
他仿佛又满血复活。
常乐言出来了。
林枣阳微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剪刀。
觉察到他突如其来的愉悦,常乐言莫名地看向他。
这又是怎么了?
她想。
她才刚进去了一会儿。
——
林枣阳剪好胶带,递给她。
虽然这是个正福的设计,但林枣阳还是提议,说,“倒着贴吧。”
“‘福到了’,取个好寓意。”
常乐言没说话,只是举着福字的手一顿,随即,调转方向。
她还是听取了他的建议。
福到了。
如果冯厚粲的灵魂真的还生活在这里的话。
那么,请你将至幸之福送给她吧。
常乐言默声许愿。
希望你在天上过得很好。
——
睡前,林枣阳将口袋里的照片全部拿了出来。
拂开他自己的那些,他取出常乐言的那一张。
林枣阳盯着它看了很久。
直到凉意骤起,他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
林枣阳拿起桌面上的相框——那是之前冯奶奶生日时所有人的合照。
因为里面有她,有爸妈和冯奶奶他们,他便裱好放在这儿了。
林枣阳拆掉后框,一张相片掉了出来。
那是常乐言生日那天,他们阴差阳错拍下的一张拍立得。
那天,直到晚上洗澡换衣时,他才注意到它。
然后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林枣阳看着两张照片的对比,兀的笑了笑。
他简单拍了一张发给常姨。
林枣阳将两张照片一起放置至相框背面。
重新摆回原位,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
同一时间。
室内,温馨的柔光下。
常乐言拿着固体胶,小心翼翼地将糖纸粘在纸页上。
手边没有镊子,她只好用手轻轻去推,展平褶皱。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
常乐言拿起黑笔,算了算时间,终于,在角落里写下了一行特别小的字。
【2020年1月21日,林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