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6日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常乐言是自然醒的。
她缓慢地从床上睁开眼，眨了眨，等意识恢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被中途惊醒的缘故，她这一觉睡得很好。
在闹铃响之前起床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常乐言支着手肘起身，拿起了床头柜的手表。
是打算看时间的，然而，当常乐言握住那块表时，她终于想起了另一件事——后天就是她生日了。
常乐言垂下了眼眸。
年前，本来和常英颖计划好了的，这一天该怎么过。
如今，怕是怎么也不能实现了。
常乐言轻抚那块表。
也是没办法的事。
常乐言心道。
她戴上手表，掀开被子下床。
六点二十五，距离她平常起床还有五分钟。
关掉手机里的闹钟，常乐言收好床铺换衣。
“啪哒——”常乐言打开房门，却险些被门口的人给骇了一跳。
她后退一步道：“林枣阳？”怎么现在在这里？
见到他还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脸上也露出愕然和窘态，常乐言似乎明白了。
“你是在等我醒吗？”她抬眼问他。
她跟他说过自己起床的时间，他手机屏又没解锁，上面只有时间，除了有事找她打算等她醒之后再敲门，她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林枣阳又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他守在门口，就是打算等她的起床闹钟响，不想影响她睡觉。
常乐言侧着头笑了一下。
她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明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常乐言回头，看他已经换下了睡衣，而且刚才离得更近的时候，她还闻见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洗面奶一样的东西。
她猜他已经起床有会儿了。
“有什么事吗？”常乐言看向他，问。
需要这么早就要来找她。
“嗯……”
林枣阳终于从刚才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爸做了面条，想叫你早点上去吃。”
“你喜欢的鸡汤面。”
其实也不是。
林长丰和杨春梅他们早上很少做面条——具体点说，他们一般都不会在早上开火。
他们不是每天都要吃早饭，吃的话也往往是在外面直接买了。哪怕是林枣阳平常回来时，也最多只会从冰箱里拿点速食给他蒸一蒸，或是等他睡醒后让他自己去楼下买。但决定给常乐言带饭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起来做点什么。
面条这种东西不能放，搁久了总会影响口感，常乐言和林枣阳起床的时间和他们不一样，所以哪怕是常乐言过来之后，他们总共也没做过几次。
本来是打算常乐言生日那天给她煮的，长寿面，讨个吉利。结果林长丰不知怎的记错的时间，今天就弄了——还是专门起早熬的高汤。
要不是他醒得早提前上去看到了，都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乌龙……
原来是这样。
常乐言颔首：“那你先去吧，我洗漱完就来。”
在林枣阳的注视下进了洗手间。
林枣阳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幸好。
——
“咚咚。”
“言言来啦——”杨春梅在厨房里听到了声响，回头望她。
“杨姨。”常乐言在林枣阳旁边换鞋，叫了声她。
林枣阳已经开始吃饭了。
“快来快来，面坨了就不好吃了——”杨春梅连忙招呼道，端着一碗面出来了。
“这个是你的——”她将专门给她准备的那碗递给她，“知道你口味清淡，没给你加辣。”她笑着说。
“谢谢杨姨……”常乐言感激道。
“是不是七点钟要上课？你们先吃着，时间不够端下去也行。”杨春梅善解人意地说，看常乐言舀一口汤喝进嘴里，又“簇”地抬头。
“好喝——”常乐言吃惊地回。
而且，这个味道……不可能是十几分钟就能做出来的味道吧？
视线越过杨姨，落到她背后的炉灶上。
上面有一口石锅，还“扑扑”地冒着热气。
“杨姨您怎么不吃？”常乐言问。
她看桌上好像没有她的份，而且，林叔似乎也不在？
杨春梅很为常乐言的反应感到满意。
她破颜一笑，直道：“好吃就好——”
“你放心，我跟你林叔早就吃完了。”她说，“他今天有事起得比较早，现在睡回笼觉去了，你不用管我，快吃，吃完了我来给你们收拾。”
常乐言联系起几个关键信息。
不会吧……她想。
就为了一碗面？
常乐言恍然点头：“好……”
杨春梅继续笑着，冲她仰仰头，拿起手中的抹布回了厨房。
常乐言的背影盯着她的背影望了好几眼，思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去叫了林枣阳。
她有些无助地看向自己碗里的面条：“太多了——”
都够她吃两顿了。
都不需要多余的反应，林枣阳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时候她挑食，也总是他帮她干掉的。
林枣阳为她的行为感到好笑。
没想到都这么大了，他还得替她解决这些。
这样想着，他竟也当真没加掩饰地笑了出来。
林枣阳不多说，直接替她分一些到自己碗里。
“够了吗？”
他看着她问，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常乐言正分心留意厨房里的杨姨。
她回头看一眼。
“够了”，她回。说完，又认真地回望他一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