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阑眯起双眼问:“知道什么?”她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下意识放慢了呼吸。
驰向野小心翼翼握住她湿润的指尖,抬头看着她,嗓音微微沙哑,“知道你是……”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动静并不大。
步星阑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浑身一震,立马抓过来塞进他怀里,顺便抽出手,“差不多了,你自己再冲下水就行。”
说完不等他反应,转身出了浴室。
一直走到卧室关上门,背靠门板,这口气才总算是喘了出来。
果然如她推测的那样,他早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讲出口,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知道了也没什么,早晚大家都要知道的,只是朋友而已,不影响相处,没有差别……
她默默安抚自己。
等整理好心情出去时,驰向野换好衣服,正拿着毛巾站在客厅擦头发。
“衣服湿了,我去洗澡。”她匆匆交代一声,一头扎进浴室。
里头充斥着柑橘清香和熟悉的气味,属于驰向野的味道。
莫名有些焦躁,她推开窗站了会儿,直到水汽散掉大半才开始冲澡。
大门响了两声,驰向野似乎出门了。
等她洗完出来,刚好和推门进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去哪了?”
“买了点东西,冰箱里什么都没。”他单手抱着纸袋抬脚勾上门。
步星阑纳闷,“买东西做什么?”
“做饭,中午看你吃得少,是医院饭菜太寡淡了吧?晚上给你做个合口味的!”
驰向野走进厨房放下袋子,将里头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台面上,剩下一部分放进冰箱。
步星阑跟过去看了眼,发现他买了很多调料,瓶瓶罐罐一大堆,还有花椒孜然和各种辣椒酱。
“你要做饭?”她看了眼手环,“四点多了,一会儿还得回医院,来得及吗?”
“已经挨过骂了,今晚不用回,明天早点过去就行。”驰向野一脸轻松,完全看不出刚刚挨了训。
步星阑明白了,先前那个电话应该是谭婧打来的。
不回就不回,省得来回跑了。
她没再多问,盯着他嘟囔一句:“身上有伤还跑出去买东西。”
驰向野回头,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怕出什么问题不好跟你爸交代!”步星阑白了他一眼,“谁有空关心你?”
驰向野笑意更深,“能出什么问题?马路对面就是超市,只是伤了一条胳膊,又不是不能动。”
说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又加了一句:“以前更重的伤都受过,带伤完成任务也不是没有,这才哪到哪?”
步星阑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些。
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驰向野提醒:“去吹干,我就一只手,没法帮你了。”
步星阑瞅了眼案板上各种食材,挑眉问:“就一只手还能做饭?”
“就一只手不影响我做饭,但没法帮你吹头发,快去!”
步星阑只能去卧室取出吹风机,坐在沙发上吹干,回头见他忙碌起来,礼貌询问:“要帮忙吗?”
“不用。”驰向野单手持刀,姿势娴熟,“坐着等吧,一会儿油烟大,别熏着你!”
“我有那么娇气吗?”步星阑将吹风机放回去,走到餐厅坐下,看着厨房中忙活的背影。
即使只有一只手,速度依旧不慢,切肉切菜都很利索。
“你好像挺会做饭。”
“我大学是在耶鲁,那里的饭菜就……挺一言难尽的,学校提供的餐点基本都是速食或油炸类,周边也没什么可吃的,全是高热量食物。”
驰向野一边忙活,一边慢条斯理叙述着。
“留学生在那儿基本只能保证饿不死,想吃点合口味的,要么坐好几站去bryant park那边的中餐馆,不过价格都不低,要么只能自己做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往事,他回头笑着说道:“跟我住一块那哥们儿,靠着白水煮蛋蘸豆瓣酱活了整整一学期,你敢信?”
这还是他第一次讲自己的事情。
步星阑追问:“后来呢?鸡蛋吃多了搞不好会蛋白质中毒,胆固醇也会升高,还会引起消化不良,吃了整整一学期也挺不容易的。”
“对,后来还真把自己吃进了医院,花了一大笔钱,国外看病可不是小数目!”
驰向野处理好食材又去准备配料,看起来很专业。
“我们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么下去不行,还有好几年呢,于是就决定自己学做饭!”
“难怪你这么会,原来是操练了好几年。”步星阑双手搭在椅背上,歪着身子看他忙碌。
“开始也不行,还差点把人家房东的厨房点着,911都来了,还被罚了款!后来慢慢就熟练了,一到周末,周围留学生都会过来蹭饭!”
说起这段,驰向野脸上挂着纯粹的笑容,看起来那确实是一段美好而又难忘的时光。
“哥那时候凭着一手厨艺,在留学生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附近几所大学都知道哥的大名!”
步星阑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揶揄:“早知道念什么耶鲁啊,你去新东方学个烹饪不是更快?”
驰向野也跟着笑,“也对,我那个专业艰涩难懂,真不是人学的!”
“你什么专业?”
“政治学。”
步星阑点头,“听起来就很不适合你。”
突然想到那本速写,又道:“我记得耶鲁的艺术类学科在常春藤八大名校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你……”
话没说完,就见对方动作明显一顿。
她没继续往下说,这时候提起这个好像不太合适,驰玉山说过,他已经很久不画画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步星阑心想,她还真是个话题终结者。
晚餐是麻辣黄骨鱼,虽然和从前吃到的有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