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重新开业在即,邱旭三番几次托江武捎来书信。
作为醉花楼第一大股东,胡鸾飞说什么都要出席开业大典,托了江时去问轩辕御卿能否带她出宫。
乐瑶服侍她躺下休息,轩辕御卿的消息很快就到了,他让江时回话,想要出宫得需要陛下的恩准。
本来在陌生的地方就睡不踏实,加上最近要忙的事很多,当夜起来失眠得更厉害。
德贵妃日日派人来慰问,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也是一日三餐不停歇,搞得她都烦死了。
“娘娘,再这样下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乐瑶端来一壶热茶,倒了一杯给她。
胡鸾飞接过,轻轻地抿了一口,“陛下和戚司辽约定过要好好照看我,怕我有离开皇宫的想法,不管怎么求,他都不肯见我。”
乐瑶歪着头问:“你不是和他的梦中人长得相似嘛,何不从此方面下手。”
“没有用。”胡鸾飞气不打一出来,“后宫佳丽三千,胡婕妤早就在岁月流年中失去价值了。”
乐瑶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如果真对胡婕妤有情,他初次见我之时,又怎么可能稳得住心性?”
见陛下求出宫这事,胡鸾飞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因她被困宫中,醉花楼开业的日子迟迟定不下,胡鸾飞此刻不免有些疲累,暖阳微微露出云面后,困意逐渐涌来。
今日天气甚好,微凉的风吹梅花树的声音沙沙细细,偶然像夏日慵懒时刻的宁静。
她闭着眼眸,呼吸渐渐平稳。就当自己准备进入梦乡时,脑海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她立刻睁开眼睛,顺着从窗户投进来的日光看向承乾宫的方向。
“乐瑶,帮我梳妆。”她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我们去一趟承乾宫。”
“那是德贵妃的住处。”乐瑶提醒道。
胡鸾飞抿了抿唇红,“戚司辽说过,只要他们欠我们人情,之后要走的路会轻松很多。”
乐瑶惊了,“是决定插手北裘后宫的事?”
“想要出去,只能抱紧德贵妃这条大腿了。”
二人出了暖春阁的大门,守在门两旁的宫人其中有一个立马跟上。
乐瑶小声说:“皇后娘娘派来的。”
胡鸾飞转身看了一眼,却瞧出了异样。守着暖春阁的宫人越来越不安分,喜欢把她的大小事放在眼里,然后悄然通知凤仪宫,不多久皇后身边的姑姑便过来走动。
胡鸾飞指着前方跑得飞快的身影问随行的宫人,“暖春阁不用守门了吗?”
那宫人躬着身子,貌似恭敬地回应:“兴许内急,他去去就来。”
“我这边有乐瑶,你去守门吧。”
“是,奴才遵旨。”
只是没走出几步,那宫人又重新跟在她身后。
胡鸾飞暗暗不爽,皇后派来的宫人很少听她差遣,支使他们做些什么也是口里应着脚上不动。
这两太监一带头,底下有些宫女也不安分起来,仗着他们是北裘的人,她无法管教,总事事懒懒散散的,不过告密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胡鸾飞才不信那宫人是去解决生理问题,猜想只是去把她的行踪告知其他人,然后等皇后上门处理罢了。
她加快步伐往承乾宫去,德贵妃这时候正好坐在西暖阁里间窗下喝姑姑泡的鲜乳茶。
像是算准她会来,宫人通报时并不惊讶,所以她和乐瑶顺利进入西暖阁。
德贵妃放下茶杯,瞧了她一眼,像将她的来意看穿一般,“本宫可以带你出去,只不过日后有事需要你搭把手。”
胡鸾飞嘴角微抽,毫不客气地坐在软榻上,宫人也适时上了一杯鲜乳茶。
“娘娘料事如神,本妃望尘莫及。”浅尝了一口,默默坐着等。
德贵妃也不介意她的无礼,笑道:“年纪大了,想的事情多了,越发觉得这位置坐得有点悬。”
胡鸾飞口无遮拦,“想当皇后?”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有心思的人听到,指不定该定个死罪才能制服,但在德贵妃面前,就得到了一个很不屑的笑容,“皇后有什么好,要当就当太后。”
胡鸾飞一惊,忙往外瞧去,“您可比我胆子大多了。轩辕御卿知道您有这心思吗?”
德贵妃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但他不想做皇帝。”
唉,那不白说。
胡鸾飞暗暗吐槽。
德贵妃眸底暗色涌起,“可尽管如此,本宫还是希望你能和卿儿联手除掉皇后母族撑起的镖局。”
胡鸾飞也不卖关子,直接挑明自己的野心,“轩辕御卿有和您说过我要开镖局的事吗?”
“本宫很欣赏你,也乐意帮你一把。”
“本妃大有可能也会像皇后母族那般垄断整个北裘的镖局市场。”
“然后呢?”德贵妃看着她道:“是想问本宫会不会像除掉皇后母族那般再除掉你。”
胡鸾飞眯眯眼笑了笑:“本妃知道,贵妃娘娘不会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德贵妃只勾唇,而后透露些许皇后母族的消息给她。
皇后的嫡子已是太子,整个皇朝的局势已定。有些事,轩辕御卿不方便去做,交代外人又信不过。只好找个有身份却又与北裘没有相干的人去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德贵妃恰好说到太子,门外就径直走进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人。
德贵妃沉着的眼神立刻涌出三分惊讶,忙起身行礼,顺道斥责门外的宫人:“你们几个怎么当差的,皇后娘娘来了也不通传。”
皇后扬手阻了德贵妃,“是本宫不让通传的。”
德贵妃微嗔:“那可别怪嫔妾怠慢了。”
皇后笑道:“方才听你们聊得高兴,都聊了些什么?”
德贵妃与胡鸾飞互视了眼,道:“偶然想起太子和卿儿上书房时的趣事,正想说给战王妃听呢,娘娘您就来了。”
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恐怕后宫没谁比得过德贵妃了。光提起太子和轩辕御卿,皇后就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