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光向主持及众长老传令道:“从今日起,千光寺将不再设置方丈一职,方丈一应职权由主持兼任。”
“阿弥陀佛……”众长老齐声。
泓慈笑了笑,摇头道:“我于千光寺虽有不舍,但却无悔所行。既然如此,泓慈便向各位尊长告辞了。”
他向正前方礼手鞠了个躬。
“师兄~”泓心感到难过,他最不想见到这等场面。师兄明明是为寺里做过大贡献大功德的人,却最终要被逼着离开,天理何在?
泓心下定决心,喊道:“师兄,我同你一起走!”
泓慈按住他,安抚道:“泓心,你留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师兄,我们走到哪里都是一样,不必依存一方寺庙。”
“并非如此,有些事……”泓慈同他解释。
“好了,离别的话待会再说,你们谁想走都可以。”定光打断他们谈话。“只是在你们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长老请说。”泓慈道。
定光一指他肋侧,道:“将血衣留下!”
泓慈眉眼一沉,质问道:“你们要此物做什么?”
“泓慈,你可是忘了当时的约定?若是因村妇产子而引发的天谴,将由她们自行承担。事已说定,当然是用血衣移转天谴。”定光直言不讳。
“不行!”泓慈果断拒绝!他将手中百衲衣用力捏紧,说道:“村民的天谴已经结束,怎么能再让她们承灾?”
定光道:“以你之才怎会不知?天谴应于本寺僧众,劫数、期限未知,等待时间越久,劫数越强。为保本寺传承,此劫不得不转!”
“不!可!”泓慈咬牙动怒。
定光冷眼看了他几秒,嘲笑道:“如今的你,还有什么可为?”
说罢打一手势,另外三位大长老一齐出动。
泓慈心眼早觉,双腿下沉,当即聚集拳威。
怎料从上空骤然传来莫大压力,令他行动迟缓了几分。
就差了这么片刻, 三长老便已抵至他的身侧,分别制住他的左右双臂和背心,封住真法,将他压跪在地上,无法动弹。连他手中的百衲衣,也被定尘长老顺势夺取了。
泓慈惊慌大叫:“快还来!”
定尘不予理会,反将百衲衣抛出,平平缓缓的飘向了定光。
定光接过百衲衣,静静看着,很是失望,训斥道:“泓慈,你为救百余村民,甘愿舍弃本寺数千同门,当真无可理喻。”
泓慈体内伤损还没能完全修复,法力更是匮乏,以这等状态,实在是无法同场中这许多人抗衡,就是泓心师弟,也在压力之下被其中一位长老击昏了。
泓慈自修行以来,从未在同境对手中取得劣势,今日情形敌众我寡,此消彼长,知是绝无翻身可能了。
泓慈气息如喘,说道:“我自尊天命,若村民该劫,妄自转劫至千光寺,泓慈也必会阻止。可如今,天谴乃千光寺所受,有何道理转嫁他人?别说一村百姓,就是一人,我也绝不同意!”
“何为该劫?何为命数?如今村镇遭劫,余下民妇又将承劫,此可否正是你所言的——该劫?你心中执念太甚,想来是参悟不透了。”定光丧失了论辩的兴致,转身欲走。
泓慈见定光拿着百衲衣将要离去,大喊道:“等下!”
定光头也不回,问他:“还有何事?”
泓慈抗争不得,心生一念,说道:“长老们所为的,只是转移灾劫,倒也不必转嫁村民。将佛衣还我,就由我一人来承受吧!”
定光闻言后,站立思索了片刻,发出了轻微笑声。
他笑音开口:“你倒是提醒了老衲,以你泓慈的天才,若是放你离去,日后必是本寺的一大祸患。”
泓慈不解,质问道:“我自愿转受天谴,以命相抵,还有什么日后?祸从何来?”
“今日虽将你逐出寺门,可天谴究竟如何判定?你所承天谴是否又会祸及本寺?尚不能确定。故而此劫,必由那群村民承受。天谴本是因他们而起,现终结于他们,这便是因果。”
“定光!你算什么修佛之人,心无怜悯之情,也配谈论因果!”泓慈怒极失态,绝无仅有的破口大骂。
定光却显好涵养,不同他置气,吩咐道:“留他一条性命。将莲池圣境,以法阵永世封禁!”
三长老在身后一同出手,断了泓慈双臂,又废了他的气海。
泓慈一声未吭,晕倒在地。
大长老们临走前,指点主持和其他长老该用何种法阵,命他们去取来材料进行布置。
这事当然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了,毕竟泓慈已经再没了威胁。
主持本想大肆嘲讽一番,可是泓慈已经晕了,他也就失去了兴致。
泓慈修成了【命魂灵诀】,地上晕倒的只是他的肉身,他的魂灵意识还是清醒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的思维仿佛独立寄存于一片虚空,不依赖肉身,十分清晰。
【我这是……死了吗?】
【不,只是手臂断了而已。】
【我的手臂不是经常断吗?很快就能长回来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得赶紧去拿回百衲衣……】
【不对,我的手臂,何时曾断过?】
【在这躺着做什么?现在还不快追上去?追上去啊!追上去干他娘的!】
【追上去?干……他……???我在想什么?】
“吼啊!本大爷受不了哇!!!”突兀地一声大叫,泓慈从地上跳起来了。
他残破的肉身还在地上,起来的却是完整的躯体。
“哈哈哈哈哈!”他放肆狂笑着。“真是好灵诀,没想到啊,魂魄也能实质化了!”
他瞪大双眼左右欣赏着自己的魂体,嘴角闪过一抹狞笑。
“本大爷——不是泓慈!”
他高举双手,超级大声的吼着:“这么窝囊的人,怎么可能是我萧泽!”
“啊哦哦哦~~唔哦哦~~~~”
萧泽终于找回了自己,痛快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