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奶奶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皱紧了眉头,她应该也是感受到了很强有阴气。
因为太阳还没落下,我走进堂屋,没看见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却发现在靠后门的角落里,用麻绳绑着一个人,蜷缩在地上。
有一个20岁左右的姐姐蹲在她身边抹着泪。
“妈,您这是怎么了?”。
“秀儿,你妈怎么样了?
”吕伯伯问那个姑娘,她是吕伯伯的女儿,刚才那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儿子,那么被绑在地上的就是他的老伴了,可为什么要被绑起来呀?
“爸,你们可回来了,您看我妈,这是怎么了?”
听见她爸说话,叫秀儿的姑娘,站起身来,转向我们,她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徐大姐,您看,我这儿媳不知道咋回事,这几天,天天跟着我那孙媳妇喊打喊杀的,这可怎么办呀?”
老太太一见到地上躺着的那人,便又向奶奶哭诉。
“是啊,徐奶奶,您看,我妈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把这家弄的一团糟,我媳妇也躺在床上了,田里的谷子都没收回来。”
年轻人也哽咽着,应该是这几天,被他妈闹得身心疲惫。
可能是在我没回来之前,吕伯伯已经和奶奶讲了家里的情况,奶奶十分淡定的说。
“没事,等我先看看再说。”
“徐大妈,刘凤,你们帮黄主任家看看,我得回去了,家里还堆着一堆事呢。”
黄村长冲我和奶奶说,也是,正值秋收,家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要赶着季节把稻子收了。
农村人一年到头就靠着这点收成,要是谷子乱在地里发芽了,一年就算白忙活了。
来的路上,家家都干的热火朝天,有些晚上还用电线拉一个灯炮出来,用杆子支在打谷场上,挑灯夜战。
“村长,谢谢您了!耽误了您半天,我送送您。”
吕伯伯不好意思的想去送他,被村长拦住了。
“老吕,你不用管我,徐大妈和刘凤来了,赶紧让她们看看,把家里的事处理好。”
不愧为村长,说话大气有条理,不过他每次话里都带着我,显然上次抽水泵的事,他对我还是比较认可的。
“是,是,那您慢走。”
本来想去送黄村长的吕伯伯收回了脚步。
“玉坤,来,和我一起把你妈扶起来。”
吕伯伯一边叫着他儿子,一边快步走向前。
他俩合力把在地躺着的人扶了起来,慢慢的拉到一把椅子上坐下,那人像软面条一样的,根本坐不稳,秀儿连忙上前扶着她。
此时堂屋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刚才进屋时灯是没开的,我转身看了看,那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墙边拉了一下灯绳。
我又转过身,借着灯光看清的那个被绑的人,我认出来了,之前在工地上见过,就是我们村的妇女主任,对了,上次去我家抓小敏姐姐时她也在。
那天见她,神采奕奕的,有种不同于村子里的其他妇女的精干,毕竟是当主任的人。
可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眼前的这个人,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形容枯槁,面色蜡黄,半闭着眼睛,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白沫,穿着一件的确良小花衬衫和一条黑裤子,满身都是灰。
见到我们,也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奶奶走过去,翻了翻黄主任地眼皮,眉头紧锁的摇摇头。
“徐大妈,我家这口子这是怎么了?”
吕伯伯见奶奶不说话,焦急的问。
“这是被鬼给缠上了。”奶奶悠悠的说。
“被鬼给缠上了?徐奶奶,您还得帮看看我媳妇呀,她是不是也被什么鬼给缠上了?”
“我们前面怀了两个孩子都没保住,这好不容易又怀了一个,要是真被鬼给缠上了,要再保不住,可咋办呀!”
听了奶奶的话,他家所有人都被惊的打了个冷颤。
镇定下来的玉坤,似乎是更关心她的媳妇,连忙问奶奶。
“徐大妈,我家这也没得罪谁?怎么就被鬼给缠上了呢?”
吕伯伯神色黯然,显得十分纠结。
“没事,等我们看看再说,玉坤,你媳妇在哪呢?”
奶奶回过头问玉坤。
“在,房里,我这就带您去看。”
他一边回话,一边就往右手边的房里走。
“走,凤儿,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奶奶叫上我跟她一起进了房。
拉着灯,见到一个20多岁的女人半躺在床上,床上撑着蚊帐,朦朦胧胧中见我们进去,努力想支起身子,但失败了,用微弱的声音跟我们打招呼。
“徐奶奶,刘凤,你们好!玉坤,你去外面抬两把椅子来,让徐奶奶和刘凤坐下。”
“于珍,这你不用管。”
玉坤一边掀开蚊帐,用夹子夹起来,一边把她抽着坐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们看看就出去了。”奶奶说。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于珍,气息十分虚弱,脸色苍白,脚上盖着一床被单,肚子微微隆起,目测已经有了五个月左右的身孕。
“于珍,你是哪里不舒服啊!”奶奶询问她的情况。
“徐奶奶,前几个月没事,最近这一个月,我老感觉冷得很,肚子里的孩子还闹腾,使劲的踹,疼的我受不了。这两天,妈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我就像仇人一样。”
于珍相当虚弱,说话一点力气都没有,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徐奶奶,您看前几天,我妈还推了于珍,把她推倒在地上,还好孩子没事。”
“后来问我妈,她说不是她推的,可于珍说就是妈推的,闹得还相当不愉快。”
玉坤可能是怕他媳妇说多了话累着了,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昨天晚上,更是不得了,我妈突然就冲着于珍大骂,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孽种,要弄死他,您说这怎么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