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只有一张床,一位病人。相比于三两张床挤在一间病房里的紧凑不适,苏晗有幸获得了独享一间房的机会,这在房价和房租骇人的北京,已经算得上是贵宾待遇了。但即便有这样的待遇,倘若能不来享受,没人会主动过来。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享受这番尊贵待遇的同时,总会在别的地方有所掣肘。比如医院有规定,这些病人不能随便离开病房,保证随叫随到,不能前往医院食堂就餐,只能自行解决……以上种种,为的就是最大程度上减少感染。如果这些病人最后不是因为疾病感染而死掉的,那多半是憋死的,或者是饿死的。
苏晗自诩为一个具有社会公德心的人,遵守医院规定,从不给医院或者社会添乱。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时间多数是在病房里度过的,偶尔会在医院走廊里溜达一下,除此之外他极少下楼。每天只有到了饭点,才是属于他的“放风”时间,穿过马路前往医院对面的餐馆,买好饭旋即带回病房。他不想招摇过市,成为马路上靓丽的“风景线”,每次出门,他都会戴好口罩和帽子,把病号服换下来,穿上一件长袖,盖住手背上的留置针。即使每次买饭的量极少,但总能剩下,生病的人本来就食欲大减,一个人在病房里顾影自怜久了,更是没有胃口。如此般地浪费粮食,苏晗的公德心也就打了折扣。
虽然他在北京租住的房子不过四五十个平方米,也是一个人吃,一个人住,却丝毫没有当下的这种空虚感和无聊。租住的房子里有电视,有他爱看的书,还有各种小摆件,魔方、口琴、拼图、九连环之类的,信手玩弄一番,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天苏晗都在单位里,晚上时间过得又快,这样一种独居的生活,也不显得那么寂寞了。空空如也的病房不一样。消磨时间的法子屈指可数,在免疫系统辛劳一番过后,他没有摆弄魔方或者拿起书本的兴致,只能看着钟表的秒针一下下地跳动,看着吊瓶里的生理盐水一滴滴地滴落下来,以此打发时间。
正当苏晗数着点滴消磨时间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