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挂起,银白的月光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京城,给这座城平添了一丝神秘危险。喧嚣渐渐淡去,此时还在外奔波的大多是些苦命的百姓。
温长訢二人正沿着街道走,褚明修长秀气的手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一旁昏暗的巷子。
“嘘。”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周边静谧,也不知是不是他二人贴得过紧,她竟连他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方才跑得突然,情急之下褚明带着温长訢闪进了一旁窄小的巷子,两人几乎贴在了一块。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尚且还不清楚,静等了片刻没听到外边有动静,温长訢忍不住侧了侧身子,谁知身子刚刚动了一下,还未侧过,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了腰间。
察觉到温长訢的意图,褚明不得不出手让她停下来。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外边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温长訢一僵,不敢再动弹。
待那脚步声彻底消失,褚明在昏暗的街巷里观察了片刻,确定人已经走了,这才叫温长訢出来。
“褚明?”温长訢疑惑地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此地不宜久留,回万迷楼再说吧。”
……
回了万迷楼温长訢甩了甩方才被他拉痛的手,似乎扯到了痛处,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褚明这才注意到她,上前替她捏了捏手腕,低低道:“可是弄疼你了?”
温长訢无言,瞪了他一眼。不是他弄的还能是谁弄的?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死力气,表面上瞧着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个力大如牛的壮汉。
眼下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温长訢甩了甩手缓解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方才发生了何事?”
褚明将他看到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这有何奇怪的?荣上酒楼素来都是这个时辰提早备货,左右不过是些常见的食材,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温长訢不解道。
褚明却摇了摇头,“前边那几个小厮抬的是食材无疑,只是后边这几个明显不同于那些小厮。身强体壮,脚步扎实,一看就是练家子。抬着个偌大的箱子,不知装了些什么,竟往外渗血。”
直觉有些怪异,且前头那些小厮穿的衣裳皆绣有荣上酒楼的字样,但凡去过荣上酒楼的人都知道那是酒楼特制的衣服。后头那些人的衣裳上却无半点花样,衣服未穿戴整齐,倒像是临时套上的。
往外渗血?温长訢迟疑了一瞬,“说不定是些刚宰的牛羊肉?”
说完便自己反驳了自己。荣上酒楼夜间备的货一向只有些能存留很久的食材,为确保每一道菜的新鲜程度,荤食一般都是天刚破晓才宰杀出来的。甚至以此为酒楼特色,绝不会在晚上就准备好。荣上酒楼最是重视食材的鲜度,绝不会平白无故做些可能有损名声的举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长訢同褚明对视了一眼,明白此事不简单。只是此时时辰已晚,空想下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温长訢只能先行回府,待第二日视情况而定。
第二日辰时温长訢便醒了,心里装了些事,如何睡都不安稳,索性早些起来,梳洗一番就带着碎玉匆匆出门直奔万迷楼。
万迷楼四楼有四间客房。正对着东西南北四个面,每个面都是一间独立的房间。东面是他们惯常谈论要事的地方;西面则是用膳厅;南面是褚明的睡房;北面则是温长訢的睡房。
温长訢径直往东面的客房去,一把将门推开,踱步而进,褚明早已等候她多时。
瞧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面上未施粉黛,翠羽般的眼睫一下下忽闪着,颇有些憔悴。褚明挑了挑眉头,轻笑起来,“昨夜一晚没睡好?”
温长訢无精打采地坐到他身旁,闻言点了点头,伸手自己给自己倒了碗温奶,喝了两口才有了些力气,叫人将备好的早膳拿上来。
“可有什么其他消息?”
温长訢昨夜回府后他便派人去荣上酒楼盯梢,自己则在附近转了转。除了发现路面上有几滴血,其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也未见那几个可疑的小厮从酒楼内出来。一刻钟前又让人扮作百姓去荣上酒楼用膳,除了店小二和掌柜的倒未见其他人。
听到他说没有,温长訢眼里的失望难以掩饰。倘若这件事情真像他们想象的那般不简单,这荣上酒楼便可一击就倒。
“不对。”温长訢想到了什么,眼里流转着一丝光芒,“倘若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们该盯梢的可不止荣上,还该去顺天府。”
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既然猜测箱子里装的是一具尸体,倘若发生了命案,试问受害人家属该何去何从?抛却受害人家属自己行凶的可能性,那么命案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马不停蹄地去顺天府报案。
想通这一点,温长訢加快手里的动作,预备用完早膳就赶去顺天府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被温长訢猜中了,另一边的顺天府可谓是热闹至极。顺天府右门外设有一座鼓院,无论士族百姓,凡有冤者皆可击鼓,顺天府闻鼓声开门升堂。
一女子拿起鼓槌狠狠敲向鼓面,“咚、咚、咚、”三声鼓声响起,如同重锤一般发出沉闷而又震耳的声音,随即瘫倒在顺天府前。
片刻时间顺天府门大开,顺天府尹带着一众官员踱步而出,面色肃穆。
“何人击鼓?还不速速将状纸呈上?!”
瘫坐在地上的女子将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不卑不亢地站起来回话。
“回禀大人,民女乃是城北余家的大小姐,余声声。此次前来就是要状告我的伯父!城北余家余豪买凶杀人!谋害我父亲余却丰!证据确凿!求大人做主!”那女子喊道,将准备好的状纸递给官差,伏倒在地恳请大人为她伸冤。
顺天府尹拿过状纸从头到尾看了一番,片刻时间,点了点头,将状纸扔回。
“准查!将人带进来吧。”
……
顺天府办案一律不许其他与案件无关的人在场。将苦主带进顺天府大堂后,令官差将余豪带至顺天府。
彼时余豪正在卿花楼前同一女子纠缠不清。
“夫君!我怀胎十月生下了宝哥儿,您曾应允过我从此往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