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然随意的点了几个坐在前排的同学,让他们帮着她颁发新课本。
林鹿笑着,一一谢过了他们发下来的书,兴趣盎然地在每一本的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这一环节情有独钟。
发完了课本,章秋然说,今年的军训要推迟到十月的时候进行。
虽然有听过风声,但从班主任的嘴巴里再次确定了这个消息,同学们仍然很是兴。纷纷发出猿猴般的叫声,教室里顷刻纷纷扬的、吵吵闹闹的。
林鹿点了点头,这样也才说得通,为什么这一届高一的居然和高二的开学时间一样。夏训确实热了些,今年更甚,温室效应似乎在最近的几年里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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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的上午,按照惯例,一般都是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一些对于日后学习的相关安排。其中当然也免不了,那个让人社死的、上台介绍自己的环节。
章秋然手里拿了一个花名册,上面的名字大概是按照入学成绩来排行记录的吧。总之,她叫的第一个名字是闻溪。
这一次林鹿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斜眼去看那个模糊的身影了,她此刻可以坦然的、自由的用着视线去跟随他的脚步。
只是这样的跟随,余光里难免会出现一个将背板挺得直直的、较为消瘦的身影。
没办法,覃三川的位置就在她左边,而她的右边是一堵墙。她每每看教室里什么人的时候,除了前后桌,事先总会先看到左边的他。
幸而,这一次他没有转过头来,反而饶有兴致的、直直地盯着闻溪,似笑非笑。
教室本质上说来不算大,也就一会儿的时间,闻溪走上了讲台。下面坐着的同学,很给面子的停下了手里正在搞七搞八的小动作,抬头,静静地等着他的自我介绍。
虽然很多人都认识他了,但眼里不期而露的仍然是钦佩。在这个学霸堆成山的班级里,大多数人都是慕强批。
蓉城中学的班级分班算是按照成绩排的,前面几个班级被划分为了实验班,囊括了学校排名榜的前几列。但有不同的是,三班是实验班里最好的。因为如果分班的话,三班是理科班的排头,一班是文科班的排头。
一二班的同学如果选理科,是不能进三班的,只能去四到八班。而三班的同学选文科,一定会去一班。
讲台上的少年一如林鹿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但安静如斯的样子,只不过她确实没有见过这么风华正茂的他。
虽然这个风华正茂,也只是气质和外貌堆积起来的效果。
比现在,她其实更喜欢出道前期的闻溪。
那时的他,精神抖擞,眼里满是星光。整个人,散发的是真真正正的耀耀光芒。
虽然后期的他,眼眸里的波纹和现在一般,黯淡无光、死气沉沉,虽同样俊朗……
也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林鹿心里突然激灵了一下。她有一个想法:她想让闻溪一直保持出道前期的模样,也许这会成为他重新开始的最好的节点。
而这个想法的实现,也许就要利用到朝暮说的蝴蝶效应了吧。
闻溪的介绍不多,手指葱白,在黑板上信笔写下苍劲的两个大字。
完成饶有力道的一捺,他低眉放下粉笔,拍了拍手心,□□稀疏脱落。薄唇微张,他敲了敲黑板,声音沉稳:“我叫闻溪,请多指教。”
台下安静了一瞬,也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后面猛然响起足以称为轰烈的掌声。
林鹿当然也从着众,但发自内心地鼓掌。
整齐划一的掌声中,不和谐的声音难免会特别的刺耳。
林鹿用着余光快速地扫了覃三川一眼,那人很随意的坐着,坦然地望着讲台。她很确信,刚刚确实有听见这人发出的嗤笑声。
林鹿无语地收回余光,抿嘴,只暗道:你就嫉妒吧。
她不清楚,覃三川用走后门的方式,把自己的排名安在了哪个位置。就像她也不知道,朝暮把她安在哪个位置一样。
直到闻溪下了讲台后,章秋然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下一个,2号,林鹿。”
林鹿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顿时只觉得五雷轰顶。
朝暮把她安排在这儿,那不就是想要她的命吗?!到时候月考考了个班级倒几,不知道得多丢脸。
虽然三班的倒几约等于全校的前五十……
她虽然以前也在实验班,但诚然,实验班和实验班之间其实是有壁的。
她以前被分在七班,而七班算得上是实验班中的吊车尾了。何况就算是在七班,林鹿也都只是中上水平。
林鹿默默扶了扶额,既定事实无法更改。没有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她只能期待,以后学习的时候用功一点。
只要不是班级倒一,倒也算不得人设大崩。
她总归是经历过高考的锻打的,虽然以前学的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总归是比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们,多了一些经验吧。
应该……至少……比以前好一点吧。
台下的人没有一个……哦,除了覃三川和赵筱,没有一个认识她的。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扫视着她,似乎想要探求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毕竟不是蓉城中学本部毕业的人,能排在班级第二,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林鹿看着下面虎视眈眈望着她,面上似是嗷嗷待哺的人群。她吞咽了一下,深知不能讲太多,会露馅。
于是林鹿如法炮制地把闻溪刚刚的介绍过程,完全照搬过来,让它再一次地在班级上演。
在林鹿准备走下讲台往座位赶的时候,听见章秋然调侃着:“今年的娃娃们,怎么都不大爱说话呀。”
林鹿眨眨眼,回头冲章秋然笑了笑,带着一些拘谨,继续着刚刚的动作。
道路上有人在跟她挥手打招呼,林鹿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他们一一点头,脚步却是在愈发地加快。
整个上场、下场的过程,林鹿把社恐人士的状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林鹿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她注意到,覃三川没有分一丝眼神给她。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前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