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声适时响起,章秋然说:“好了,需要去洗手间的,抓紧时间去……就这样吧,等会儿见。”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章秋然的数学课。
章秋然离开了教室后,闻溪才走下讲台。可才将将走了几步,覃三川就叫住了他。
闻溪回头,没说话,只是静默地望着他,眼中是独属于少年时期的清澄。
周围的同学不知道怎么回事,直觉得此时气氛不太美妙。虽然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友好的动作。可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感,无不彰显着这俩人的不大对付。
林鹿注意到那边,皱眉,起身,慢慢挪了过去。
她才到,覃三川刚好开口:“没什么,合作愉快。”
闻溪顿了顿,点点头,嗯了一声,“合作愉快。”
他朝着覃三川的后侧方扫了一眼,再无话,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覃三川走下台阶,看到林鹿后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淡淡然地回了座位。
徐淼淼有些好笑地和虞开澄说:“突然就觉得空气凝固了一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要干什么呢。”
虞开澄没在第一时间开口,等覃三川也回到座位后,才说:“明明他在笑,但竟是觉得笑里藏刀。”
少年的笑容好温柔,但仔细勘察,倒也看得出:笑容里面并不是春风拂面,而是大雪凌凌。
学习委员张栩听到后挠了挠头,“是吗?但覃三川笑得很是如沐春风啊?”
徐淼淼没好气地:“女生的第六感,你懂个啥?”
虽然她也没看出来什么,只是单纯觉得氛围不对劲罢了。
虞开澄皱着眉,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林鹿低着头,也离开了讲台区域。
“所以,覃三川明明那么明显,仇恨根本就没有想要控制。为什么闻溪还能上当,和他当好友?”
朝暮评价:“臭味相投罢了。”
林鹿:“去你的!!!”
.
其实,当迷雾滋生、蔓延到了一定程度,遮住的不仅是眼睛,还有思考。
当一个人的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会无比庆幸迷雾的出现。浓雾给他提供假想天堂,哪怕前方仍然是能让人瞬间失重的悬崖。
总有一些人,贪图一时的欢愉,心甘情愿地当别人的提线木偶。
.
林鹿回到了座位上,朝暮突然苏醒,跟她说,“你想办法让覃三川再把他的爪子放到你眉心处。”
林鹿一脸莫名,“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反正不会害你就是了。”
后来,林鹿也忘记用的什么方法了,只知道先是赵筱摸了她的额头,拉着她就想往外走。后面,覃三川拦住她们,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起先,她注意到的是:原本些微发烫的脸蛋似乎覆上了点点冰凉,原本昏沉的脑袋也在一瞬间清醒。
后来,她才注意到,覃三川一直看着她,而他的眼里盛满了困惑。
困惑什么呢?
他的神情比之之前的‘摸头杀’,复杂程度可以说是过犹不及。
后来,她去问朝暮,可朝暮怎么也不肯回答,只横斜地插了一句:“你发烧了,他在给你治疗而已。”
......
蓉城中学的晚自习,都是不上新课的,最多也就科任老师坐在讲台上监守学生自习。所以,走读生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参与。
林鹿提着装着馄饨的盒子,往家的方向赶。
进了小区,在拐弯的地方,林鹿有些恍惚地顿住,继而退后一步,藏在高柱后面。她偷偷探出个头,看了一眼某个方向,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神情有些复杂:“前面的那个人是覃三川,没错吧?”
朝暮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它在程序里查了查,最后确实在户主信息表那儿看到了覃三川的名字,“是的。”
“你当时选这儿的时候,也是因为他住这儿?”
朝暮实话实说:“这倒是个意外,他以前不住在这儿。”
所以,这是蝴蝶效应的一个缩影。
林鹿皱眉,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在闻溪的附近?”
朝暮默了默:“是的。”
“那你查一下,闻溪是不是也在这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