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呛了几声。苏毓烟脸色一变,连忙抚着她的背帮忙顺气,“对不住,若菌,我这只有这么粗的茶了,你也知道我的境况,我…”林若菡连连摇头,脸被呛得有些红,听了苏毓烟的话神色染上心疼:“姐姐你也是为人所害。怪就怪太子殿下,他就算心有所属,也不该这么不给姐姐你面子啊!更何况,还牵连到了苏伯父。”
苏毓烟只是含泪摇头,“怪不得殿下,外头说得对,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林若菡不忿道:“姐姐说什么呢,姐姐秀外慧中,性子和婉,怎就是不该有的心思呢?”
苏毓烟仍旧摇头:“罢了罢了,只盼蚺蚺能够接受我的歉意,替我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解我燃眉之急。”
林若菌安抚地握住她的手:“虽然我之前一直和祝云时不和,但她为人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她会明白姐姐你的处境的。”苏毓烟眸间闪过一丝冷意,垂下眼帘挡住了眼里的情绪,勾了勾唇角:“是吗?那便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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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祝云时便乘着马车出了宫。
距离和林若菌约好的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刚好够她前往杨娘子家一趟。祝云时等了几日,但始终未等来杨娘子去侯府递信,只好再亲自跑一趟。她昨夜和谢星照也不知折腾到几时,一上马车便昏昏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停下,采枝将她唤醒:“郡主,到了。”祝云时神色迷蒙地睁眼,迷迷糊糊下了马车。杨娘子家中依旧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见到祝云时再次上门,杨娘子有些惊讶,似乎是惊讶于她的执着。
桐桐正在墙角下的小桌上做着功课,祝云时和杨娘子寒暄几句后,便径直走了过去。
她轻轻在桐桐身旁蹲下来,只见她神情认真地盯着书册,一笔一画地在空白的宣纸上书写着。
祝云时眼眸微顿,宣纸昂贵,寻常人家一般舍不得用,好一点的人家会用粗糙的麻纸,而差些的人家便只能用竹片,或是以沙地为纸了。而桐桐却用上了宣纸,虽然在宣纸中几乎算是最差的那一类,但是可见张家夫妇爱女如命,更能看出那幕后之人给二人的钱财并不少。她顷刻将这些繁杂的心思压下去,主动指了指书册上的字。“桐桐都认得这些字吗?”
桐桐看着祝云时有些怔然,似乎是在辨认她是谁,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将那几句诗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
祝云时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桐桐真厉害,那桐桐想去学堂上学,或是跟着厉害的夫子学习吗?”
桐桐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想。”
“为什么?桐桐会的字已经比同年岁的人要多了,难道不想学到更多东西吗?”
“娘说,我们家请不起好的夫子,她可以教我。”桐桐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母亲。
祝云时看了一眼杨娘子,只见妇人面露悲戚。祝云时站起身来,“杨娘子,桐桐比多数人都要聪颖,若能好好培养,以后大有可为,日后我也可以举荐她入宫做女官,你当真不愿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杨娘子一愣,没有想到祝云时竞然开出了比上回还要好的条件,但几番挣扎,她还是摇了摇头,“郡主,桐桐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儿女,怎敢肖想日后入宫成为女官呢?”
祝云时抓住杨娘子的手,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松口:“又有何不可,你明知她天资聪颖,难道你不想好好栽培她吗?”“这……但是郡主,您又为何这般执着呢?“杨娘子苦口婆心:“如果真相会让郡主痛苦,让郡主眼下得到的幸福都化为乌有,郡主还会想知道吗?”祝云时重重点头:“会,我最厌恶旁人欺压算计,更不愿被蒙在鼓里。所以杨娘子,请您告诉我,我所对您立下的承诺,都会做到。”杨娘子不忍地望着她,犹豫极了。
祝云时还要再说几句,突然听闻头顶传来一阵声响。只见不知何处来了一只野猫,正穿过覆满瓦片的屋顶。见被院中人注意到,它浑身一抖,迅速往一旁跑开了。但它脚下的瓦片却被松动,径直落了下来一一“桐桐!”
杨娘子失声惊呼。
祝云时几乎是下一瞬,本能地上前将还垂头写字,一无所知的桐桐拉了开来。
“刺啦!”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那几片沉重的瓦片几乎是擦着二人的身子而过,登时砸在地上碎成裂片。
一地惨烈,几乎难以想象若是这几块瓦片砸在人身上,会是如何惨状。祝云时倒在地上,忙去看怀里的女孩。
“桐桐,没事吧?”
桐桐也缓过神来,被吓得眼眶通红,怔愣地摇头。杨娘子和采枝迅速上前将二人拉了起来。
桐桐本就有咳疾,又受了惊吓,杨娘子生怕她咳疾又复发,连忙将人喂了药安顿下来。
祝云时见杨娘子关好门出来,上前道:“桐桐没事吧?”杨娘子眼眶微红,膝盖一弯就要跪下来。
祝云时吓了一跳,连忙和采枝一人一边,才将杨娘子扶了起来。“您这是做什么?!”
杨娘子感激地落下泪,抓着祝云时的手不住道谢:“多谢郡主,多谢郡主,郡主的大恩大德,民妇和民妇丈夫就是做牛做马都难以回报。”方才那情形有多凶险,在场的人都心心有余悸,若祝云时再晚上一息,不止是桐桐,就连她自己也要被瓦片砸中。
祝云时摇头:“杨娘子,我也并非是为了想从你口中得知真相才救的桐桐,不过是本能罢了,你不必谢我,即便是旁人,我也会救的。”杨娘子感慨得不断落泪,哽咽道:“郡主心善,民妇无以为报,也实在不忍看郡主蒙在鼓中,只是郡主当真想知道吗?郡主知道后,可能会难以接”祝云时坚定道:"您告诉我吧。”
杨娘子终是缓缓点了头,她用衣袖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其实民妇对此事来龙去脉并不甚清楚,只知道我家夫君是为一位贵人办了件大事,受到了贵人的赏赐,无论是银两,还是上门请脉、医术精湛的大夫,都解了我们夫妇俩的燃眉之急。但那位贵人似乎来头不小,我家夫君耳提面命,叮嘱我什么都不能说,若是泄露出一句半句,便是杀头之祸。”祝云时皱眉:“所以你并不知道那人是谁?”杨娘子缓缓摇头:“民妇本是一无所知的,可那日夫君休沐回家,高兴之下便饮多了酒,将此事吐露了出来。原来那位贵人只是交给他一只锦鸟,命他放进嘉言郡主的竹篓里,仅仅是这么一件事,便叫我们全家便受了天大的恩惠。民妇实在不明白,好奇之下便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了那位贵人的身份。”祝云时垂在袖中的手攥成拳,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