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苏毓烟外,唯一想对她下手的人也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有人再对她下手了。
见她莫名地沉默下来,谢星照又来试探地亲她的唇。祝云时歪头避开。
他的唇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祝云时没有去看他的反应,却明显感觉到他身躯一僵。她仍旧垂着眼:“我有些困了。”
谢星照连忙为她紧了紧披着的毛毯,“那你睡会?醒了我叫你。”他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意味明显,是要让她靠在他怀里睡,就像这几日夜间一样。
祝云时抑制住了下意识去搂他腰的手,拉进了毛毯,靠着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眼前昏暗,脑中却无数杂乱闪烁,她莫名地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就当是最后一次。
马车行到南安侯府外,采枝一行人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见祝云时裹着斗篷从车上下来,忙将人迎进府。
祝云时擦洗好换了身衣裳,采枝在她沐浴时详细为她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只是在被苏毓烟抓走的时候,还有在江流中的时候留下了些许淤青和少许擦伤,这才放下心来。
采枝正为她绞着头发,突然听到外头的行礼声:“太子殿下。”透过薄薄的一层态纸,她看到谢星照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他这次着的是云水蓝,比起方才的玄色绣金衣袍,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少,亦更显出少年的张扬和意气。
但他模糊的身影却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焦灼。祝云时心头一颤。
果然下一刻,就有婢女敲着门禀报:“郡主,太子殿下来了。”祝云时看了眼天色,料想徐奉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她对外头道:“且等一等。”
采枝为她挽好发时,院里又是一阵骚动。
只见徐奉御被人领进了院。
祝云时缓缓起身,打开了门。
门一开,谢星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门前的小阶,紧张地看着她。“可有什么不适?”
说罢又吩咐徐奉御:“徐奉御,快为太子妃把脉。”徐奉御“诶"了一声,给拿药箱的随从使了个手势。但走到门前,却见祝云时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前。他看了看祝云时,又看了看一旁的太子殿下,诡异地察觉出气氛莫名的紧张。
但都走到门槛前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娘娘,请您进房坐下,由微臣为您把脉诊治。”
一直沉默的祝云时却在此时开了口:“不必了。”谢星照眉头一皱,从今日午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心头莫名地恐慌。
从开始到方才,他想了无数个缘由,兴许她只是昨夜被他折腾得狠了伛着气,又或是她落了水受了惊吓,又或是他不顾生死地去救她惹怒了她。可现在,他心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几乎无法再找这些缘由说服。明明今早他起身时,她还眷恋不舍地拉着他,自从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后,她更加粘着他。
他几乎要忘记以前过的日子了。
“蚺蚺,你今日怎么了?”
他一边问,一边细想究竞是何处出了差错。祝云时从头到尾都未给他一个眼神。
只听她缓缓道:“徐奉御,你这段时日医治的有先天咳疾的幼童,是何人?”
声音极尽平静,似乎只是在聊起今日是否用了膳。谢星照顷刻怔在原地。
徐奉御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去看谢星照。
“这……娘娘,臣医治的…”
他支支吾吾,眼神慌乱,而他望谢星照的那一眼便说明了一切。祝云时轻笑了一声,在幽静的庭院中格外突兀,满带嘲讽。“你不知道,不如我告诉你,是林场负责处置猎物的小吏张志之女,今年秋狩后,太子殿下便命你上门诊治,在你的妙手之下,张小娘子的咳疾大好。”她一口气说完,顿了顿,语气讽刺:“我说得对不对,徐奉御?!”徐奉御已是面色发白,此刻他进退维谷。
谢星照来拉她的手:“姆妯…”
手才沾上她的衣袖,就被甩了开。
“别碰我!”
庭院里的人登时跪了一地,连徐奉御都后退几步,跪在了她的跟前。她到这时才去看谢星照的脸。
谢星照已是面色发白,眉目间满是紧张和慌乱,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也似乍然失了光泽。
祝云时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谢星照,你骗我!”“那日我问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你说没有。你骗了我那么多回,你说你以后不会再骗我了。可你却连承诺不会骗我的这句话,都是骗我的!你究竞有没有想过坦诚待我?!”
她浑身发颤,连声音也打起颤:“你对我便只会算计吗?”从头就是算计。
而她居然被他算计得对他生了情意,让他达成了目的。“我是算计了你。“谢星照攥着拳,手指发白,话语沉重地从牙关间碾过:“那日我没有告诉你,便是不想看到今天这一幕。但我那日说的话均是发自肺腑,我真的没有想再骗你,我们已经两情相悦,我又何必…”“对!"祝云时猛地打断:“我喜欢你,所以你不用再耍手段了。那如果我一直没有喜欢你呢?你明知道我之前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还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如果我一直没有喜欢你,我就要对着我的死对头半年,你下令将锦鸟放进我竹篓里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觉?!”“你明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贡琮一再传报…”“如果没有那头锦鸟,皇伯伯不会直接下令赐婚!是你让皇伯伯和皇婶婶误会我们早就两情相悦,赐婚一下,再无转圜余地。”她眼中笑出了泪:“难怪那时你一直推脱,难怪你会在贡琮面前直接提出成婚,谢星照,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谢星照面色苍白,下意识地还是想来为她拭泪。“你走吧。"她挥开他的手。
“你要我去哪?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我离开你去哪?”“不是!"她脱口而出。
几息后,她盯着他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不想跟你做夫妻,不想跟你有未来了!你回东宫吧。”
情绪激烈起伏之后,她反而出奇地冷静了下来,冷静地将所有事都安排好:“和离书你写好,我立刻签字。皇伯伯那里,你若怕责罚,我会掩去锦鸟之事,只权当我们感情不合。至于行囊,明日我会派人入宫收拾。”她安排得如此妥当,井井有条得让人找不出错漏。她不是像以往的几次和他吵架,而是真的要和他断得一干二净,她说再也不想有未来。
谢星照心脏如被碾碎一般,沉痛地沁出血来,翻搅在胸腔间。“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怎么可以说和离就和